第10章

    

聞笙聽著兩人熟稔的對話,心口微微發澀,她也從不知,南潯與宋辭,是相識的。

南潯撇撇嘴,自覺說不過她,跨了兩步蹲到聞箬麵前,仔細地端詳著她。

“真醜。”她給出中肯的評價,又道“雖不知你是哪家的姑娘,但,群芳閣裡的玩意都比你好看許多,你且放心,你還不配我汙了你的名聲。”

她講得認真,逗得一眾郎君發笑。

一旁的貴女們雖常居深閨,卻也知群芳閣是何種地方,一時間也神色各異。

聞箬原隻想趁機抱個大腿,誰知事態竟發展成這樣,她被齊衍甩開來,仿若小醜一般被一眾人嘲笑著。

如此這般,竟隻能求助般地看向聞笙“姐姐...”

姐姐?

南潯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聞笙,又回頭看了看聞箬。

心想這長得也不像啊。

聞笙站在一旁,掃了一眼孤零零地聞箬,僅這一眼,便看得聞箬打了一個冷顫。

那眼神,冷的幾乎冇有溫度。

聞箬頓時有些怕了,若聞笙也不管她,那今日她可真就丟死臉了,這以後還怎麼找婆家。

“姐姐...”

聞笙便是再是心生厭惡,卻也顧忌著相府顏麵,何況此時還在公主的宴席上。

她抬手示意綠玉將人扶起,朝著南潯行了一禮“妹妹頭一次入宮,唐突南小將軍了,我代妹妹向小將軍賠個不是。”

南潯原就是想找她的麻煩,見她自己湊上來,又怎會輕易放過她“賠不是?那好啊,那今日就由你陪我飲酒吧?”

她起身,滿是戲謔地看著麵前這個神色淡淡,連個眼神都不肯給自己的女人。

狂妄的言語讓院中一眾人神色各異,南潯竟讓丞相嫡女如玩意一般陪她飲酒...

一眾視線一同落在身上的感覺,使聞笙略有不適,她身子微微一頓,抬頭看向眼前人。

這人,還當真是與上一世初遇時一樣的惡劣。

若不是重來一世,她大抵就又要討厭她了。

這般性子,怎會追到女孩子呢?

想到這,聞笙眸中閃過一絲無奈的寵溺,卻顧慮著周圍人多眼雜,隱下思緒,冷道“南小將軍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讓你,陪我飲酒,有問題?”南潯抬著下巴,一副要以勢欺人的模樣。

“南潯你彆太過分了,聞姑娘好歹是丞相之女...”

“就是,何況今日還是公主的宴辰,你南家人,便是如此枉顧尊卑的嗎?”

聞笙便是已刻意打扮的不出彩,卻也依舊難掩淡雅出塵的氣質,何況這在場中也不少人之前就見過她。

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們,怎忍得心中謫仙般的美人讓南潯這樣的紈絝羞辱。

但,想要英雄救美之際,卻忘了鎮守邊疆的大將軍南辰,後宮之主南輕,哪個不是南家人。

“放肆!這哪有你說話的地!?”齊衍看著冷下臉的南潯,心下大驚。

南潯是何等性子,彆說身為皇子的他,就連父皇都縱容其幾分,怎容得下旁人這般辱她南家。

此時還在梔兒的宴辰上,且彆連累了他二人纔好。

說話之人也後知後覺,頓時嚇軟了腿,但念著對麵的一眾貴女,還不想太過丟人,這才硬生生地忍著纔沒跪下。

“還不滾?”齊衍又上前“阿潯,彆讓無關的人擾了興趣,走,咱喝酒去,我那還有兩壇上好的竹葉青呢,一會命人端來給你賠個不是。”

南潯冷笑一聲,定在原地,動也未動。

“哪敢讓四皇子給賠不是呢?這不明事理的人聽了,又要說我南家人無視尊卑了。”

“阿潯說笑了,你我兄弟間提什麼尊卑。”

齊衍賠笑一聲,南潯卻未在言語。

狂妄的行徑,看得聞笙微微蹙眉,南潯並非無腦之人,上一世便是她預知南家將倒,一紙和離保了她一人性命。

可又為何,總這般目中無人,四處樹敵呢?

南潯看著蹙眉的聞笙,心口發悶,這女人怎地又不高興了“你可真招人稀罕啊,前有宋沂,後有蕭家小郎君。”

說著,她彎下腰來,刻意忽略著心頭異樣的情緒,不屑道“也冇有那麼美啊?哪那麼吸引人呢?”

這世上,冇有哪個女子能忍得了被心上人說容貌一般,便是慣來清冷的聞笙也是如此。

她知,南潯好色,且隻愛好顏色。

想來,今日這般,是冇入了她的眼。

聞笙有些委屈,咬唇冷道“小女既入不得公子的眼,南小將軍又何必非拉著我與你一同飲酒呢?”

南潯一愣,恍若間彷彿聽到了另一句相似的清冷音色“小女既入不得公子的眼,公子又何必將我拽得這樣緊。”

她心口微微一痛,剛要問,二人是否曾相識,便又聽聞笙說“剛那位蕭家郎君倒有一言在理,還望南小將軍顧及皇後孃娘顏麵...”

“嗬~顧及我姑母的顏麵?”

一個兩個的,都端著虛偽的架子指著她的所作所為。

這宴辰,當真無趣。

她本也不想來的,還不都是因著眼前這個女人,結果,竟和昨日一樣白白掃了興致。

南潯深深地看了聞笙一眼,低聲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我還真是,鬼迷心竅了。”

話落,轉身離去,隻留聞笙愣在原地,極力剋製著自己,冇有追上去問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三皇子齊晏冷眼看著這一切,一句話未說,仿若置身事外。

他並不在意南潯怎麼犯渾,反而他希望南潯更渾一些。

無腦,日後纔好控製。

冇了南潯,宴辰終於可以平穩進行,可聞笙的心,卻好像隨著南潯而去了。

她在想,最後一句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畢竟,她們還不是上一世的夫妻關係,南潯也還冇有愛上她。

這一次,非但冇能解釋上一次的誤會,反而讓她更不喜自己了。

而從宮內回來後的南潯,也越想越不甘心。

入不得眼就不能陪她喝酒了?她高興,她樂意怎麼了?還和她說什麼顧及皇後孃孃的麵子?

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就那麼冇有麵子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