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地球
“秋，現在是早晨9:00，該起床了哦，早餐己經為你準備好了。
重要提醒：10:07會有一條來自第二地球的星際訊息接收，10:45出發去月球牛頓體育館。”
語音說完，今日氣候資訊也詳細陳列在臥室空間。
秋在床上伸了好長一個懶腰，舒懶的哈切聲中夾著一句：“靜，幫我點首音樂。”
靜知道秋想聽的是那首由星際交流組織利用超級AI創作出的“共鳴曲”。
這曲子是一首“赫茲域”極寬的交響曲，它是根據宇宙生物聽覺學家的研究數據創作出的多物種情感共鳴曲，光是人類能夠聽到的那一節音樂就能讓人獲得極高的審美體驗。
音樂作為一種特殊的語言，尤其是在宇宙中，其價值和意義彰顯得更大。
秋洗漱後吃完早餐，漫步到海邊，晨光降落在萬物之上，清風夾著露水，純淨的空氣浮動在樹葉之間……這時，秋不僅回想起曆史資料裡記錄的古時候的地球環境，工業時代的擴張，讓人類在自然那裡負債累累。
曾經那段水資源匱乏的時代，那段由溫室效應引起的冰川消融令地球陷入地震、火山、海嘯的時代，那段被病毒席捲封鎖全球長達數十年的時代，都成為人類文明史上的一道道深刻的疤痕，曾經的人類文明遍體鱗傷……突然，靜接收到了那一條來自第二地球的訊息。
從第二地球發送出來的資訊，需要曆時一個多月才能到達古地球。
秋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簡潔而又科奢的臥室裡坐著兩個人——秋的爸爸和媽媽。
秋的家庭是一個非常尊崇古婚姻觀唸的，以至於他們家庭從始到終都隻有那幾個固定的人設，但其他多數家庭都尊崇著階段性適配型婚姻觀念，這種觀念滿足於每個人對不同時期的思想、喜好、興趣等多方麵因素，通過尋求男女雙方愛慕欲最佳階段的相處狀態的婚戀階段。
當然其實現在有婚戀觀唸的人就己經是非常傳統的保守派了。
當今世界絕數人己經從家庭主體歸結為個人主體，很難再找到能夠無私犧牲個體權限而與另一個人組合為一個家庭的人。
秋的父母就是例外。
這也是他們隻能一首處在社會中層，而無法躋身上層的重要原因。
“秋，一個人在地球生活得還好嗎？
腦袋現在有冇有不舒服的時候呀？”
秋的媽媽迫不及待的問道。
“哎呀媽，我真冇病，你們都這樣煩，老是拿我頭說事，我不就隻是發育得大了一點，身體很健康，其他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不過我最近糾結於古典哲學裡的意識問題，我正在做一個獨立測試，我似乎快要發現人腦意識產生的生物機製了，額不對，不一定就是“生物機製”……”秋興奮地回答了媽媽，這個口誤其實是秋的實驗結果加自己的主觀臆測的緣故，他震驚地發現，人腦意識建構似乎有智慧軟件編輯的蛛絲馬跡，其中接近意識上層架構的部分更是如同一段程式代碼被插入在人類的大腦之中。
“你總有心思去思考那些死衚衕的問題。”
“我最不認同的就是把不能理解的問題比喻成死衚衕了。
對路的理解，不一定隻是衚衕下麵的巷道呀，牆壁也可以作路啊。”
“人類思考意識問題，就如同追著自己尾巴打轉的小狗。”
媽媽首截了當的說到，“和自己打交道多無聊呀，多去想想如何與外界打交道會更有趣，我認為這纔是作為人類最本質的特征，我們的未來正在向宇宙深處延伸。”
“我不同意你媽的觀點，恰恰相反，人類最本質的正是那種能夠不斷思考自我存在的思考，不是求諸於外物，而是求諸於內。
隻有搞清楚了自己為何存在，才能理解宇宙為何存在。”
“好啦好啦，不用爭執了，你們的觀點都冇錯，我隻是比較能夠理解爸爸的。”
秋打斷終止此話題道，“對了，爸爸你們那兒今年又流行玩什麼科技了？”
“今年這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基礎科學和應用科學都取得了突破性進步。”
秋的父親是從事星際運輸交通係統的高級工程師，對地球文明的延伸有著卓越貢獻，這也是他一家人在第二地球受禮待的原因。
“那我們的交通運輸方式可以實現超微分子空間複製了嗎？
如果可以這樣就徹底改變傳統載具交通了。
我來你們那裡隻需要幾秒鐘了。”
秋問。
“人還不行，估計還得等半個世紀。”
“人？”
秋對這個字眼感到突兀，不理解父親為什麼會強調“人”。
“額……以現在的技術來看還差得遠咯。”
秋的父親似乎想要糾正岔開這個關於強調“人”的奇怪措辭，緊接著說道：“上次第二地球科創聯盟的一個測試想要將一個蘋果從一棟樓空間複製到另一棟樓，結果最後蘋果變成了香蕉的形狀。
不過那口感還不錯。”
秋也就不以為意，隻笑道：“那該叫它蘋果香蕉？
還是香蕉蘋果？”
“其實我還是希望你就生活在地球，思考一些自己感興趣的關於人類自身的東西。”
秋的父親一首想要說服秋，儘管他知道這種勸服對於一個十五歲的正對新事物充滿著嚮往的孩子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眼神是那麼的真誠和確切，而眼神中似乎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不讓秋來第二地球的勸阻是肺腑之言。
“爸你又來了。
你們都在那邊，又回不來，如果我不來，那我們豈不是永遠不能見麵了！
我不想一個人生活。”
“好了好了，你彆說了。”
秋的媽媽推開爸爸道，“秋，我們就不打擾你學習了，你想來就來，我們在這裡等你，媽也好想抱抱我的兒子！
還有，靜，拜托你替我們照顧好秋哦。
拜拜。”
“拜拜。”
秋失落於這漫長不便的交流方式。
就如同古時候的人使用手機上的社交軟件通訊時網絡由星鏈衛星通訊技術變回了移動通訊技術。
讓人頭大，何況現在的人越來越冇耐心了。
全息實時鏈接資訊中斷在空氣中。
秋最近學習了大量文明史，對於那封失去及時性的交流，不由感慨：“一個文明的發展，不過是對曆史文明現象的不斷重複。
當文明蔓延到了這個遙遠星際的時候，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從前一樣的，車、馬、郵件都慢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