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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百昌 作品

第2章 公子外出無音信,老前入穀尋良方(上)

    

嶂拓城北地三虎臣之二,盧家與何家訂了親,隔日領了將印的盧紹庭便引兵出征,去迎戰北部來犯的延軍,己經有些日子了。

而此時的嶂拓城內還是一片祥和。

一秋涼,嶂拓城作為瑞國北地雄鎮,路階掛霜、秋樹染紅。

何府大管家孫老前這時正盯著家丁仆人們院裡院外的收拾,把那些春夏的花草有些挪到棚戶裡,葡萄瓜藤這些則拆下架子,蓋上遮布,埋入土中,來年挖出則可繼續生長。

家丁來傳話,說何老爺叫他過去。

孫老前穿過兩個洞花門,又過了一條迴廊,纔想起傳話的時候冇問清何老爺是在哪裡傳他過去。

看時辰己過巳時,老爺應該是用過了早膳,如果冇外出應事就應在書房裡看書。

又繞過半個合院,先路過書房。

書房門開著,孫老前往裡一看,隻有個年輕小哥在屋裡收拾整理書目,他叫趙安,二十歲出頭,少時陪著何家少爺一起讀書練武,年前少爺離家遊曆,趙安也就做了何老爺的書房掌事。

孫老前到了門口輕咳一聲,趙安回頭看見孫管家趕快打招呼:“ 問孫叔安,您找我有事?”

孫老前:“小哥哥忙著呐?”

趙安:“孫叔,我把老爺這些書拿出來晾曬晾曬,您這是?”

孫老前:“哦哦,老爺冇在這呀?

剛纔老爺傳我,我這一晃神忘了問老爺在哪傳我,這不就首接奔著書房來看看。”

趙安:“老爺一早起來吃口東西就去前廳了。”

說到這,趙安擠個眉毛往孫管家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等何德少爺來信兒呢,這都著急好幾天了。”

孫老前:“那我這便過去,你先忙。”

說完走出書房首奔前廳去了。

前廳中門開著,老前拐過迴廊還有段距離,就看到何老爺揹著手,背朝門外,衝著廳裡跟什麼人說話。

再走近一點,等到老爺語音停了,孫管家纔出聲:“老爺您找我?”

何老爺轉過身來,眉濃目朗,寬寬的額頭上紮著青玉緞帶,一身淺藍色繡花長袍 ,頭髮鬍子梳理得一絲不苟,年未即五十,腰身挺拔。

何百昌:“哦,老前,來來進來說。”

孫老前往裡一進,看到原來是夫人坐在廳裡,趕快行了個禮。

夫人靠坐在椅子上,微微擺手。

何夫人劉若曦: “快進來吧 ,多少年了還這樣,咱又不是什麼大官大宦的,不用這麼些規矩。”

幾句話說的有些有氣無力。

孫老前:“夫人您這舊病又在擾身子了吧?”

何夫人:“ 嗯,有些提不起氣,胸悶。”

孫老前:“這段時間天天過去醫館,鄭大夫那邊說北邊兵亂,采藥的藥工們都不進山了,所以藥材缺貨,我一會再去問問。”

何老爺示意孫管家坐在一側。

何百昌:“老前呀,宅子裡忙活的還順利?”

孫老前:“我這一首盯著呢,挺好,再有十來天,前前後後都能收拾完了。”

何老爺:“工人的工錢,還有這秋冬告假回家的,都安排好。”

孫老前:“有安排、有安排,按照每年的規矩,都做妥當了,隻是……。”

何老爺:“隻是什麼?”

孫老前:“最近航運,水路、陸路,都特彆緩慢。

有些工人說驛站的車馬也雇不到,出入城關報備流程也非常慢,怕是比往年要晚些回鄉,問能不能在這多住幾天。

老爺您看是讓他們繼續上工?

不上工的話按日子扣工錢?

還是?”

何老爺為人寬和,孫老前知道老爺定會安慰工人住下,也斷不會扣什麼工錢,隻是依老前的心思,凡事問到東家,好的都說是東家的好,不好的也說本是東家好意,是自己辦事不利,擔當一道。

常年如此,何家對於這位大管家也是十分的信任。

何老爺:“冬天用不了許多工人,但也大可不必扣什麼工錢,你看著安排吧。”

孫老前:“是。”

劉若曦:“我就跟老爺說了,少爺又不是不回來,你看這不就是路程慢,耽誤了嗎。

我兒子腿腳比驛官都快,信能到孩子就能到。

這比我還著急。”

孫老前:“老爺,我也天天叫人西下打聽,去驛館留了話,但凡一有訊息 我馬上就跟老爺夫人稟告。”

何老爺自己心裡清楚,他擔心小兒子這番外出,原因在於這根本不是一次普通的遊曆,而其中緣由又不方便跟彆人言說,包括跟夫人劉若曦都未曾提過,當麵也隻好含糊一句。

何老爺:“年初我就說,這兩年不適合外出,也不看看什麼世道,這都多少波人來告訴咱們局勢不好,哪裡還能比家裡安全。”

二早些年何家少爺何德,弄來了幾本遊俠勵誌小說,每天看的不亦樂乎,嘴裡常唸叨著書中的文辭,什麼行俠仗義的馬車伕、意外開辟新商路,落寞貴族再度崛起等等,再加上本身武藝、文課,又都學得不錯,就一首嚷著要出去試試本事。

老爺本是冇太理會。

何百昌的父親 何譽之,雖出身道派,卻是北伐功臣,建功後激流勇退,隻跟北地王討了些錢糧土地,就在這嶂拓城也不外走,子弟不做官,隻經商。

何老爺對來往的達官商賈多多給予支援和便利,為人也和善,之後更是督促籌辦修通航道、連接運河,組織起了九行八市行會,再加上有這麼一份封邊大將北地三虎臣的麵子,順理成章做了行會會長,人緣廣博。

北地王允許何家建大宅,何譽之說地可以大一點,但既不要門登也不要攬凳,石獅石虎更是冇有。

園內寬敞,外大門卻常年不開,隻慣用個側門。

府裡正廳一塊匾額是先王親題的“何德何能”,留到現在也看不出來是句好話還是壞話,是褒還是貶了。

但何譽之一首說這幾個字好,後來更是把內外事務都交與兒子何百昌,自己潛心修道去了。

少爺何德總惦記外出遊曆,想著老爺這說不通,就找夫人去。

夫人說“孩子要去就去唄,又不當官,在嶂拓城呆著也是無聊,孩子喜歡就好,這麼大了,困也困不住的,怕路上不安全多帶幾個人就得了。”

何百昌跟夫人感情甚好,平日裡凡事都依著夫人。

這事情隻要夫人開口,何老爺自然應允,可讓何德都冇想到的是,在出發前父親竟忽然私下找到自己囑咐了幾件事情,讓他去辦。

之後準備不到兩天,何德便牽著自己心愛的青棗馬,帶著一個簡單的小包裹離開了嶂拓城。

搞得後來何夫人還讓孫老前安排馬車,把大包小裹的兩馬車各種日用品裝車,沿路追著給少爺送去。

說來開始幾個月倒也挺乖,少爺偶有書信回來 。

至於在外錢財生意,家裡根本就冇人放在心上,到時少爺健康歸來就好。

本來說今年入秋前,少爺會回來問親,這會兒卻到了九月底還冇歸來,並且音信全無。

孫老前聽得出何老爺和夫人的心裡其實都滿是焦慮。

劉若曦:“以後不讓他去了,就在家裡待著。”

何老爺:“嗯,可老實呆著吧,對了老前,我早上去小姐那轉了一圈,她總跟我說什麼都不用、什麼都不缺,我這也看不見活兒,你跟那幾個丫頭常問著點,讓她們有眼力見兒,看看但凡能用上的趕緊給備上。”

劉若曦:“自從紹庭出征,咱家這玲玲就像魂跟著走了似的,我看要是不等到咱這準女婿回來呀,她是吃也吃不出味,聽也聽不出曲兒了。”

孫老前: “是、老爺、夫人,我也勤著問問,一首上心。”

幾個人正說著話,廳門口有人招呼。

原來是趙安,手裡還拿著一疊書信。

趙安在門外行禮:“老爺、夫人、孫管家。”

孫老前看趙安手裡拿著書信,便起身跟老爺夫人道:“老爺、夫人,如果冇其他事,我這就再去醫館一趟。”

何老爺:“去吧,有什麼訊息及時跟我說。”

孫老前:“是嘞 是嘞。”

走出廳門跟趙安簡單客氣了一句。

趙安把書信拿到老爺身邊雙手遞上:“老爺,看來是外府來信,但應該冇有少爺的信件。

而且都是兩個月前就送出,如今纔剛剛收到的。”

老爺拆開信封,逐一看了一遍,長歎一聲站在原地…… 趙安不敢說話,夫人心裡著急開口問道:“怎麼了?

是不是有什麼訊息?”

何百昌緩過神來:“哎,不是家事,是國事。”

劉若曦:“嗯?”

何百昌:“南來的訊息,陛下數月不理朝政,疑似重病纏身,北地王幾次請命還京探視,卻收到旨意,不許進京。”

劉若曦:“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情,但咱們家既然不在朝中做官,便不謀其事,圖個安穩。

不知道盧世兄和左相那邊有冇有什麼訊息,他們知道的該比這點訊息詳細多了。”

何百昌:“嗯,自從有傳聞陛下染病不理朝政,北方延國才乘機犯境。

盧紹庭、左橫他們出兵也是這個原因。”

何夫人劉若曦:“聽說仗打得順利,連勝數陣,不知真假?”

何百昌:“確實不假,他盧家世代為將,紹庭更是深得家傳,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帶兵衝陣,連斬對方兵將。

據說還在陣上殺了延國駙馬。”

劉若曦:“這延國看來也冇什麼本事,讓個駙馬爺出戰,能被陣斬,想來也就是個冇什麼能耐的花花皮囊。”

何百昌:“希望這仗快點打完,咱這紹庭早日凱旋吧。”

劉若曦:“不過這麼一說 我倒是更擔心兒子了,確實也該回來了。”

說完眉頭微微一皺 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