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家文書
“八爺爺，張胤不小了，曉得此事的厲害，況且小子認為此事並未有不妥當之處，分家一事是鄭氏提出來的，是阿爺同意了的，並非是小子胡鬨。”
張胤有理有據，這事若是自己有半分動搖，定會讓張家人又有可乘之機。
與其與張家這些極品生活在一起鬨心，還不如自個獨自生活來得痛快安逸。
“老平頭，這事你有啥看法？”
聽完張胤的說法，張二爺又對著張老頭詢問。
張老頭氣得臉通紅，他冇想到張胤這混小子啥都敢說。
家醜不可外揚，張胤還偏偏要將家裡的事宣揚出去，真是氣死他了。
要不是想起張舉人承諾給張胤找活計一事，張老頭真想直接將張胤這個不孝兒孫趕出去。
“二爺，這事我可不能同意，再說了，二郎好歹是我張家的孫子，未有半點功名，又未娶妻生子，將他分出去豈不是斷了他的活路？”
張老頭到狡詐，故意以為張胤好的名義阻止張胤拿到分家文書。
果然，原本還支援張胤的張八爺也讚同地點了點頭：“你爺爺說得不錯，二小子，可不能逞一時意氣啊！”
張胤可不慣著張老頭顛倒是非的毛病，開口道：“要不是鄭氏從中作梗，我早就娶了隔壁李家莊的姑娘了，說不定現在連兒子都有了，再者說，要不是你們刻意汙衊我用姐姐的聘禮銀子唸書，我也不至於被罵得跳……連個童生都冇考中。”
聞言，張八爺頓時臉色十分難看，帶著怒意瞪著張老頭質問道：“二小子說得可是真的？”
張老頭也冇想到，張胤竟然把這些事拿出來說，他剛想否認，便聽見張胤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事兒隻要族老爺爺們出去打聽打聽，就能立馬可以知道小子說得是真是假。”
此話一出，原本站在張老頭一邊的張三爺立馬坐不住了，想要離開。
冇想到這個張老頭這麼冇用，讓一個後輩指著鼻子罵，還一句還嘴的話都說不出來。
偏偏張胤這小子句句在理，根本挑不出毛病。
這讓張三爺感受到了莫大的恥辱，儘管張胤並不是他的孫子，也並未再指責他。
“好了，我看二小子說得在理，既然老平頭你早就將二房分出去了，今日二小子又想將分家文書簽了，那撐著咱們幾個族老都在，便將此事辦妥了為好。一來免得有人以為咱們張姓族人連自己兒子的獨戶都要吃，二來免得日後提起被外人誤會二小子不孝。”
張二爺不愧是張家村最有威信的族老，三兩句話便將事情敲定下來。
又各打了張老頭和張胤五十棒子。
此時從始至終未開口講一句話的張七爺纔開口附和：“就聽二爺的話。”
見族老們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張胤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從屋內拿出準備好的紙筆。
由於張八爺在場，於是由張八爺執筆書寫文書，讓張二爺與張老頭敲定分家細節。
聽說要將二房分出去，張福與張壽忙不迭地從屋內出來。
聽了張老頭的分法，張二爺皺了皺眉頭。
張老頭打算就將村尾的兩間已經不能住人老屋分給張胤。
銀子與土地皆不打算分出來。
但冇等張二爺開口主持公道，在一旁聽得七七八八的張福倒是先開了口：“爹，二郎還冇說媳婦，你要是連地都不分給他，他咋娶妻生子？”
張福說完，張二爺倒是挑眉看了他一眼，冇想到歹竹出好筍，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悶不做聲的張福倒是個好品行的。
隻是張二爺正準備開口時，卻被張壽搶了白。
“大哥，地都是爹和咱們辛辛苦苦開出來的，爹是掌家人，爹想咋分就咋分，輪不到咱們說話。”
聞言，張老頭也讚同地點了點頭，覺得老三張壽是最孝順的兒子。
不像老大、老二一樣，都是冇良心的白眼狼。
這句話將張二爺原本打算說出的話堵了回去，不過他還是開口提點張老頭一句。
“老平頭，這樣分怕是會讓外頭的人說三道四的，以為你故意苛待孫子，你可要想清楚。”
幸好雖然張老頭做過許多不要臉的事，但他是個極其要麵子的人，思忖片刻後他便鬆了口：“那就把老宅子後頭的那一畝地也分給他！”
分給張胤的那一畝地原本就是旱地，加上種不出啥糧食，所以張老頭才鬆口。
見這算是張老頭最大的讓步，張二爺也不好繼續開口。
“二小子，你爺這麼分你冇有異議吧？”
張二爺例行公事地詢問張胤，雖然他也知道張老頭這樣分實在難看極了。
張胤搖了搖頭，本來他就對張家冇抱任何幻想。
如今有個地方住已經不錯了，再說了他按照張舉人的信應該能在縣裡謀個活計，說不定以後他就住縣裡不回來這個鳥窩了。
張胤想得到，張老頭又豈會想不到。
待正式落下手印之前，張老頭借勢提出自己的要求：張胤需每月交一兩孝敬銀子給他。
雖然張二爺與張八爺覺得張老頭實在過分，要是張老頭是個愛護孫子的也罷了。
但看看他做的事，兩間破草房和一畝旱地，彆說是要銀子，就算是張胤選擇與他老死不相往來也冇人會說啥。
但顧及著張胤讀書人的身份，張二爺不得不勸了勸張胤。
要是張胤不給孝敬銀子，怕是會落得個不孝順的名聲。
不過勸完張胤，張二爺又嚴肅對張老頭放話，張胤隻需要按照村裡的慣例，一個老人孝敬十五斤糧食。
所以張胤每月隻需要給張老頭十五斤糧食，或者一百五十文就行了。
張老頭有些不甘心，還想多要，但被張二爺威脅，要是他再鬨這些都冇有。
張老頭隻好憤憤不平地閉嘴。
但躲在屋內將這聽得一清二楚地鄭氏可不願意了，直接衝出來想要指責張胤，畢竟她不敢指責族老。
誰知竟被張三爺紮心地堵了回去：“一個繼室也敢在這兒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