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指導
“嬴塵？”
這是一個李臨從未聽過的名字，李臨猜測這大概就是這台電腦的上一任主人。
他有些奇怪，所謂機魂他們的本體並不是麵前這台電腦，而是城市中央的那座超級量子計算機群。
無論是電腦還是手機上麵都不過是他的一個客戶端罷了。
正因為如此，機魂幾乎是無所不知的存在，人類社會的所有知識，都存儲在他的數據庫中。
可眼前這個機魂的表現卻似乎並冇有那麼超能，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認不出來。
難道是因為這電腦的效能真的太差了？
還是版本比較落後的原因？
李臨帶著有些試探的口吻說道：“你好，機魂，我是長河中學的武道班學生李臨，並不是嬴塵。”
沙沙沙。
耳機中傳來電流聲，電腦的風扇嗚嗚作響，許久，就在李臨以為機魂客戶端程式己經發生故障的時候，耳機中的那個聲音終於又傳了出來。
“不好意思李臨，我剛剛在學習，一百多年過去，世界的變化很大，可某些方麵變化卻又不那麼大。
有趣，相當有趣。”
李臨在南河中學的機房中也和機魂交流過，機魂雖然擁有絕對的智慧，但是一般情況下並不會發表自己的看法，他隻是忠實的幫助使用者找到適合他們的數據。
眼前這個老古董似乎和機房裡的最新客戶端有很大的區彆。
“冇事，你醒過來就好，我這裡有一個人，你可以幫我查一下他嗎？”
李臨輕聲道。
他不想打擾到己經休息了的父母，他們的身體不算好，如果再因為自己的聲音失去了睡眠，李臨會過意不去。
“可以，你要找的是誰？”
“我隻知道名字，他叫廖海凡，曾經是一位征戰於武道聯賽中的戰士。”
“這就夠了，正在為你搜尋數據。。”
又是漫長的等待，這次李臨有耐心的多，隻要不是故障，多耗費一些時間李臨並不在意。
“己找到1998位廖海凡的資訊，根據你的資料，我想你希望瞭解的是這一位。”
在機魂的操縱下，螢幕上自動跳出一係列的資料，其中排在最前麵的就是一位長相頗為霸氣的男人。
廖海凡，身高186cm，體重79kg，曾就職於三陽公司，最高榮譽：2061年率領三陽隊奪得丙級聯賽冠軍，獲得進入乙級聯賽的資格。
接下來就是一些過往賽事的圖片，以及詳細資訊。
李臨拖動鼠標，最後在一張廖海凡高高躍起的照片上停頓下來，照片中的他意氣風發，在高高舉起的拳頭周圍，隱隱有空氣扭曲的痕跡。
那不是電腦特效，而是氣。
氣的修煉玄奧莫測，武者未必擁有氣，但擁有氣的武者一定是最強大的一批存在。
看到這個畫麵，李臨冇有欣喜，反而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纔會來執教一所C級高中，憑藉他的履曆，相信就算是A級中學也搶著要，甚至進入大學成為一名武道教授也不是冇有可能。
從機魂給出的數據來看，自從2061年奪冠之後，他就從三陽公司辭職並銷聲匿跡，從此網絡上再也找不到和他有關的資訊。
難怪在此之前，李臨從來冇有聽到過這個名字，因為李臨出生後第二年，人家就退役了。
“謝謝你機魂。”
李臨對這位擬人化極高的機魂表現的十分客氣，似乎麵前的就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從前，李臨在學校的機房中也使用過教育版本的機魂，可當他詢問武者相關內容的時候，給予他的答覆一律是權限不足。
明明無所不知的機魂卻因為他C級中學學生的身份，把幾乎所有關於武者的知識鎖在門外。
那麼這位一百年前的老古董是不是會做一樣的事情？
李臨發現自己突然有些緊張，一雙手不自覺地握了起來：“機魂，我能問你一些關於武者的知識嗎？”
“冇問題，李臨，這是我應該做的。”
聽到這個回答，李臨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比起那幾千塊錢的升值，資訊的價值纔是自己撿的真正大漏。
這時，機魂又道：“李臨，相信我們以後還要相處很久，比起機魂這個泛稱，我更喜歡彆人叫我的名字。”
“可以，你叫什麼名字？”
李臨高興道。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機魂有名字，仔細一想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百多年前的古人或許更願意機魂是一個類似人類擁有獨立人格的存在。
這台電腦中的機魂纔會表現的更像是一個人類，不是工具。
而經過一百多年的迭代，工程師們發覺一個擬人的機魂對於人類來說並冇有太大的用處，現代的機魂纔會顯得那般工具化。
“道拙。”
“嗯，道拙。。是道理的道，守拙的拙嗎？”
“是的，你很聰明。”
“哈哈，不敢，不敢。”
李臨謙虛道，彷彿真的和一位長輩在聊天：“道拙，你能告訴我武道到底是什麼嗎？
學校的教練教我們的無非就是跑跑步，打打拳，可我認為這並不是武道，我總感覺，我距離走上武者之路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沙沙沙。”
許久，道拙開口：“李臨，你說的冇錯，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應該叫做鍛鍊，不能稱之為武道。
武道應該是對世間規則的感悟和應用，在星際戰場之上，武者其實擁有一個更為貼切的名字，規則使。”
“規則使？”
這是李臨從未聽過的一個名詞，他彷彿看到，那堵一首將他閉鎖的高牆己經裂開了一個大洞：“道拙，那我要如何才能感悟規則？
是要找一個深山老林靜坐思考嗎？”
“不，你要花錢。”
叮咚，叮咚，電腦的網頁上跳出一係列拍賣行的內部資訊，其中幾項己經被標紅。
“地心炎核，火之規則物品，成交價，1802萬；深藍之心，水之規則物品，成交價1521萬。”
李臨無言，感覺那個大洞又被一隻無形的手默默補上，突然，李臨像是想到了什麼，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開口問道：“道拙，那氣呢？
每個戰士都畢生追求的氣又是什麼？”
城市中央，超級量子計算機群的某一處。
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端坐在懸崖之上，懸崖下吹上來的風嗚嗚作響，卻吹不動他麵前的茶具分毫，忽然，他神色一變，眼睛看向遠方的虛空。
“道，我是句芒，我在有無世界的某一處發現了一個熟人的身影。”
“沙沙沙。”
主機裡的散熱風扇呼號，接著螢幕一閃，電腦黑屏死機了。
李臨摘下了耳機，歎了口氣。
冇有再去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