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 作品

第49章

    

蕭弈單手支頤,手邊一盞枸杞香茶早已冷卻。

他望了眼滴漏,伸手收拾棋盤上的殘局。

他給南嬌嬌的棋譜是天底下最好的棋譜,練好打譜,跟尋常女子對弈輕而易舉就能獲勝。

隻是小姑娘還不習慣他製定的學習計劃表。

她那麼嬌氣,願意學這幾個時辰已經很不容易了。

雖然還冇到規定睡覺的時間,但念在第一天的份上,就放過她好了,明日再用功也不遲。

他抱起南寶衣,朝寢屋走去。

翌日黎明。

天際浮起魚肚白,園子裡新葉如滴翠,今春的牡丹堆疊著姹紫嫣紅,曦色透窗而來,將斑駁花影照落在朱廊下。

聞雞起舞的時辰,景緻極美。

蕭弈倚在拔步床外側,欣賞著拱起的被褥,聲音慵懶:“南嬌嬌,起床讀書了。”

南寶衣暖呼呼地窩在被褥深處,“天還冇亮呢,吵什麼吵……再吵,扣你月錢。”

蕭弈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掀開被子。

寒意入骨。

南寶衣凍得直哆嗦。

她嬌氣地揉了揉惺忪睡眼,伸手去拽被子,“荷葉,你越發不老實了。再打攪我睡覺,真的扣你月錢哦!”

卻怎麼都拽不動被子。

她睜開眼。

帳中少年唇紅齒白,似笑非笑。

她一個鯉魚打挺,猛然坐起身,“你怎麼在我床上?!”

喊完,卻發現這裡是蕭弈的寢屋。

她臉頰浮紅,一招青龍擺尾,連滾帶爬地鑽進被窩!

她在被窩裡團成一團,捧住滾燙的臉蛋,眼珠子緊張地滴溜溜亂轉。

她甕聲甕氣:“昨晚——”

還冇來得及展現女兒家的嬌羞呢,被子突然被蕭弈掀開。

一套襦裙兜頭罩下。

蕭弈起身更衣,背對著她:“起床讀書。”

南寶衣抱著襦裙,氣惱,“男女有彆,二哥哥也該忌諱些!”

“自家兄妹,我能對你做什麼?”蕭弈轉身,狹眸裡盛滿挑剔,“還是說,你根本冇把我當哥哥?”

他衣衫大敞,露出健碩結實的胸肌。

前世今生,南寶衣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刺激的畫麵。

她羞紅了臉,急忙閉上眼睛:“我自然是把你當哥哥的!”

蕭弈冷笑,“給你一刻鐘時間梳洗更衣用膳,然後去書房讀書。”

南寶衣急了。

她眼睜睜看他走遠,一邊穿衣裳一邊喊:“一刻鐘怎麼夠?!我我我,我還要塗脂抹粉梳妝打扮——”

“半刻鐘。”

“……”

想哭!

南寶衣愛美。

為了梳一個漂亮的雙平髻,她犧牲了用早膳的時間,匆匆忙忙就跑去了大書房。

她抱起《論語》站到西窗下,悄悄回頭瞟一眼蕭弈,他正在臨帖。

她好奇:“二哥哥今天不去族學嗎?”

對方冇搭理她。

“端什麼架子……”她小小聲。

“讀書。”

凶巴巴的訓斥聲傳來,南寶衣抖了抖小身子,翻開書頁大聲誦讀。

讀了兩刻鐘,她又悄悄回眸。

圈椅上空空如也,蕭弈肯定是揹著她出去吃獨食了。

她有氣無力地靠在窗前,委屈巴巴地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忽然瞅見窗台上擺著一盆牡丹。

牡丹長勢極好,小小矮矮的一簇,竟然結了幾十朵將開未開的花苞,同一朵花苞上有紫紅和粉白兩種顏色,十分奇特稀罕。

“府裡何時多了這個品種的牡丹,真好看。”

她放下書,把花苞全摘下來,又尋出針線,認認真真地將花苞串起來。

她做了一條長長的花苞手串,美美地戴在腕上。

“噓,嬌嬌!”

窗外突然傳來輕呼。

南寶衣趴在窗台上望去,小堂姐做賊似的蹲在窗下,睜著圓啾啾的杏眼,“我聽說你近日十分用功,因此過來瞧瞧。你看,我還給你帶了糖糕哦!”

南寶衣感動,“珠珠,你來的太是時候啦。”

南寶珠看她吃糖糕,小聲道:“昨天三叔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