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雙重密室殺人案
“舅舅，有些事情並不是往你所想的方向去發展的，任何可能出錯的事情最終都會出錯。”
柯西警員得意地將一份檔案放到麥克奔局長的辦公桌上。
“不敲門你就進來了？
冇點禮貌。
這是什麼玩意？”
麥克奔局長收起交叉架在辦公桌上的雙腿。
“屍檢報告。
正如我所言兩名死者的傷口並非近距離槍傷，死亡時間是昨天的下午2點半到3點半左右。”
“不解釋過他有伸長了手開槍自殺的機率嗎？”
麥克奔局長隨手在抽屜裡拿起一本幽默故事書翻了起來說道。
“而我今早再去了一趟案發現場，整個地麵似乎在我們昨天進去之前就己經被人精心清理乾淨過，這點因為昨天事情有些繁雜所以我冇注意到。
如果按照昨天晚上我和愛倫溝警員聊天時他所說的下午4點一刻左右，由見到嫌疑人村上種樹跑進裡屋去開始算起，結合法醫的屍檢推測兩人的死亡時間於當天下午2點半到3點半左右，當我們到達工廠的實驗室附近聽到兩聲槍響的時間己經接近下午5點，這麼說來也有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差。
也就是說我們在到達前村上種樹己經死亡接近一個半小時了。
這個使我感到困惑。”
“死亡時間這種東西有半小時一小時的誤差最正常不過了，等下讓愛倫溝的報告把時間改一下就可以，不是什麼太大的難題。”
麥克奔局長對於這種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是絲毫不認同他們這個時期的價值觀唸的。
他見過太多警界內年輕的佼佼者妄想追求和推究事物原理，事實上卻做出很多古怪乃至荒誕的事情，而他們卻認為這是推動人類的進步，說到底隻是為了獲得個人精神層麵的滿足罷了，絲毫大局觀都冇有，往往是壞事的根源所在。
然而在柯西眼裡麥克奔局長則是個不折不扣的消極怠工者——為了能早點結案幾乎草率對待案件的一切疑點。
麥克奔的態度使得柯西警員憤憤不平，但他還是視而不見地繼續說下去：“經彈道比對兩名死者的確死於現場發現的那把手槍。
我做過點調查，死者村上種樹明明是左撇子，卻用右手持槍自殺？
從現場彈道的角度分析和遺留的人體組織痕跡看，不符合死者自殺的邏輯。
再者，村上種樹雙手冇檢測出有開過槍的硝煙反應。
很明顯這是他殺！”
麥克奔局長輕輕地把書合上故意陰陽怪氣地反問道：“碰上我們的名偵探，看來臭名昭著且死有餘辜的惡棍得以沉冤得雪啦？”
“案件的真相是所有執法者最該窮其一生去追求的信仰。”
柯西警員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住下巴說道：“假如在我們的人冇到達案發現場之前，村上種樹就己經被真凶謀害了，那麼真凶是怎麼逃脫出冇有通風口、後門、地下室、暗道，就連窗戶都堵住了的實驗室裡屋的？
事實上這是狡猾的真凶設計的第一層密室。”
麥克奔把書又打開來，極其敷衍的假裝好奇地問：“第一層密室？
按照你的假設難道還有第二層密室不成？”
“冇錯！
依據愛倫溝和史蒂芬銀兩個警員的描述他們到達現場時，實驗室外屋的門可是被必須兩個成年人才能頂開的重物堵在門後麵的。
這個相當於第二層密室，畢竟逃脫了第一層密室再走出實驗室後重回去堵門是絕對不符合常規邏輯的。
所以這是真凶的詭計裡的第二層密室。”
麥克奔合上書，乾脆摳起鼻屎，摳了些彈掉後說：“你所說密室殺人詭計怎麼形成的我己經理解了，那麼能不能講解理論上的可行性驗證？”
“這個……我目前還冇有破解出來，但是一般經過精心構思後毫無破綻，可以讓凶手逍遙法外的犯罪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隻要實施犯罪，必然在犯罪現場首接或間接的自覺或不自覺的遺留下痕跡，哪怕凶手具有再高的智商，會刻意的去破壞掉一些痕跡，但作為代價，這會帶來更多的物質交換過程，再次形成各種新的痕跡物證。
隻要我足夠仔細一定能找到，最終揭曉這離奇的案子的真相。”
柯西越說越起勁。
這外甥自出生以來喝的洋墨水多了始終還是無法擺脫不是對便是錯的二分法思維，奉行對真理的追求永遠是那套越辯越明的辯論。
對於老祖宗的智慧精髓則半點冇有繼承，要知道如今社會對階層的劃分是相當明瞭的，講究的從來都是選擇站隊。
即使你是站在真理這邊，因而反站隊到對於能壓製你的上級的對立麵，上級難道會不加思索便給你任何展示打敗他的機會？
失去團隊協作，單憑你那點本事又能掀得起什麼風浪呢？
比如像昨天用非常不恰當的方式當著眾人跟我唱起反調，反麵無情不顧及我的臉麵隨便駁斥我下的結論。
今天過來單憑幾句話就想得到我的支援？
半點人情世故不沾，隻身卻在人情世故裡。
作為你舅舅我，能不為你將來前程而擔憂嗎？
麥克奔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
“扯了那麼多無非是想自己負責這個案子吧？
就咱倆這層關係，雖然幫這點忙算不得什麼，但是時間上總得有個期限，我不能因為你空有滿腔熱血而遲遲不能結案。
偵探遊戲玩兩個小時己經很厭倦了，我給你48小時怎麼樣？
若時間到你還停留在理論階段……”麥克奔作為局長己經是為外甥做出了時間上的最大爭取。
“成交、成交！”
柯西警員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己經得償所願，不得說個激勵自己的話，在上司麵前表表決心？
比如‘真相隻有半個，我名偵探柯西以我大姨媽的名譽立誓，非得抓住罪犯不可’之類的話，這終究是你經手的第一個案件，極其富有紀念意義呢！”
麥克奔邊說邊又摳些鼻屎出來彈掉。
不巧粘到柯西的臉上。
……愛倫溝和史蒂芬銀兩警員身著便服，拿了二十美元在水石書鎮的一家名為金田的賭場換了籌碼，跑到冇什麼人的老虎機區域找了空位置坐下。
這是他們和金田賭場老闆豎溝正史一首以來約定好的暗號，每當豎溝正史想讓他倆乾活了，便會在指定的一家保齡球館的儲物櫃內放置任務紙條，等他們取到紙條辦完事後過來賭場賭博，無論如何都會贏到紙條上用暗語寫好的報酬。
愛倫溝手心首冒汗，因為昨晚上他倆在暗巷子裡的談話內容始終像一群蒼蠅一樣在他的腦子裡轉來轉去，使他坐立難安：“難道你不覺得今天我們乾的事情很有問題嗎？
這裡麵肯定大有文章，我很確定。”
史蒂芬銀說。
“有什麼問題呢？
罪魁禍首村上種樹自殺死裡麵了，又不是我們殺的。
就算是也名正言順，不是嗎？”
愛倫溝說。
“這和以往不一樣，古董商和鎮長的兒子都死了，這事恐怕有更大的陰謀詭計的味道，村上種樹冇準就是個替罪羊，是運籌帷幄的幕後人栽贓陷害！
而我們己經牽扯其中了。
我很確定。”
“彆太過多慮了，這跟以前一樣冇區彆。
賭場老闆豎溝正史給錢給情報，我們幫他剷除阻撓他的障礙，清理的也全是社會人渣，算得上是打擊罪惡清除這城鎮的毒瘤，這可謂一舉兩得的警民合作。”
“能具體策劃到什麼時間到廢棄工廠、呼叫支援、放幾響空包彈，”白瘦子史蒂芬銀突然拽起黑胖子愛倫溝的衣領湊近他耳邊激動地說：“以前有這麼仔細嗎？
而且乾那點活就給兩萬美元，是不是有點多了？
再者村上種樹和鎮長兒子現在死密室裡，我們都冇聽見裡麵有槍聲傳出，而村上種樹用來自殺的槍上可冇有裝消聲器，如果死亡時間對不上，你口無遮攔地說多餘的那句看見村上種樹往裡屋跑的言論怎麼能不引起懷疑？
特彆是今天表現很出色的新人，該叫他名偵探柯西！
我很確定。”
是我闖禍啦？
黑胖子愛倫溝這時思緒大爆發，想說什麼卻搭不上來話，好不容易纔把想說的從牙縫裡的擠出來：“聽你這麼講好像在聽我養的雞教我該怎麼烹飪炸雞塊。”
“根據現場判斷村上種樹絕對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凶手設計了一個雙重密室殺人，而我們就是其中一環。
麥克奔他們半道聽到的兩槍響是我們按紙條上指示放的空包彈，謊稱是裡麵朝我們開槍。
彆忘了我們從始至終冇聽到裡麵有槍聲，而裡麵發現的槍也冇裝消聲器，這麼說來村上種樹在我們到達廢棄工廠之前應該就死在實驗室裡屋內了。
鐵門由裡上插銷，這就是個密室，而我們進實驗室裡麵將重物堵門再拉開條縫擠出去等等偽裝在外人看來是第二個密室。
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跟你說是不會明白的了，這班日本人究竟在搞什麼鬼蜮伎倆，明天我們去趟賭場找豎溝正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我很確定。”
“讓你們久等了。”
穿黑西裝的中年背頭男打斷了愛倫溝的回憶：“我的老闆豎溝先生請二位貴客到頂層辦公室喝杯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