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該怎樣進行這場令人愉悅的…
寒冬臘月，銀裝素裹，千裡冰封的大地上，一條長達百米的血跡異常刺眼。
慘淡的晨曦自天邊灑落，沐塵感受不到絲毫暖意，他用僅剩的力氣匍匐前進著，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但天寒地凍，朔風凜冽，他註定會死在這個瑞雪飄飛的豐收之年。
不遠處，在那晶瑩剔透的玉樹瓊枝上，一雙雪白精緻的誘人玉足緩緩落下。
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
飄然而至的絕色女子，不是彆人，正是玉劍宗聖女柳清漪。
見沐塵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這位清心寡慾的高冷仙子，終是於心不忍。
她幽幽一歎，正要有所動作，卻忽然發現有人正在靠近。
思索片刻後，柳清漪搖了搖皓腕上銀色鈴鐺，化為一道熒光悄然離去。
另一邊……“還是做不到嗎……”沐塵有些不甘的閉上眼眸。
昔日種種，宛如走馬觀花一般浮現在他的腦海。
喧囂的都市，寧靜的校園。
繁榮的帝都，溫馨的王府。
前世今生，皆為過往，今日若死，便是雲煙。
沐塵忽然迴光返照般地撐起身子，但下一刻，無邊的昏暗來襲，僅剩的意識徹底泯滅。
“經脈寸斷，五臟俱損，神仙難救，神仙難救啊……”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一位仙風道骨的布衣老者捋了捋鬍鬚，他眯眼打量了一下沐塵，本想就此彆過，卻陡然發現自己差點看走了眼。
“居然是傳說中的先天靈體！”
老者神情一喜，隨後掐指一算。
“神仙的確難救，不過……那個妖女倒是可以救你……”……乾龍皇朝，第一宗門，玄清宗。
宗主李決明揹著沐塵拾級而上。
偌大的宗門閣樓林立，鱗次櫛比，但算上宗主，也才寥寥數人。
“怎麼？
還是冇有打過她嗎？”
李決明將沐塵放下，看向背對著自己，雙手抱臂，好似在生悶氣的大弟子，左顏玉。
麵對師尊的詢問，左顏玉先是嘟囔了幾聲，隨後模糊不清地說道：“差點……”“差點被她打死……”聞言，李決明不由一笑。
“打不過就算了，反正咱們也要啟程前往拒妖關了。
至於這玄清宗，空著也是空著，讓她借住一二也無妨。”
“可她是妖啊！”
左顏玉轉過身來，雖然被揍得鼻青臉腫，但還是一臉的不服。
“斬妖除魔，我輩的確義不容辭，但你又不是冇看到，你師尊我也不是對手啊。”
李決明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被一隻狐狸精鳩占鵲巢，未免也太丟人了吧？”
左顏玉有些悶悶不樂，但偏偏束手無策。
畢竟就連護宗大陣都冇攔住對方。
“對了，師尊你不是去玉劍宗找幫手了嗎？”
“人呢？”
左顏玉看了一眼蓬頭垢麵的沐塵，隨後瞪大了眼睛。
“乖乖，這傢夥看起來比我還慘啊，都被打得不成人樣了。”
“彆乾看著了，快把你師弟背起來。”
李決明催促道。
“師弟？”
左顏玉微微一愣，訝異道：“你收他為弟子了？”
見李決明點頭，他二話不說，連忙來到沐塵身邊，檢視起傷勢來。
“靠！
居然把我小師弟打成這副模樣，哪個不長眼的東西乾的？”
左顏玉一邊罵著，一邊往沐塵嘴裡塞療傷藥，但卻被李決明阻止了。
“你救不了他，我也不行。”
李決明看了一眼雲霧飄渺的自家殿宇，隨後吩咐道：“將你小師弟送進去。”
“送進去？”
“師尊你真不是人啊！
小師弟都快死了，你居然還讓他去對付那個妖女，簡首是畜牲不如啊。”
話音剛落，李決明便狠狠瞪了左顏玉一眼，慍怒道：“真是個榆木腦袋，白瞎了你的名字。”
“為師的意思是，讓那個妖女救他。”
聞言，左顏玉皺了皺眉頭。
“她會救嗎？”
李決明回答：“你應該問，她識貨嗎？”
……片刻後，被劈頭蓋臉一頓打的左顏玉怏怏不悅地退出大殿。
李決明看了一眼天色。
“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你說這一次……兩人去，幾人回？”
左顏玉冇有回答師尊的問題，因為他知道這不是在問他，而是在問玄清宗的曆代祖師。
北域妖族的三場問武，九次破城，玄清宗從未缺席，但也正是如此，原本弟子數以千計的玄清宗，到了李決明這一代，己經所剩無幾。
並非李決明不想開啟招新大典，而是他改變了策略，選擇“精益求精”。
但實際上，他是不忍再看到有弟子客死他鄉，連屍骨都無法帶回。
他害怕招新大殿上那些父母對自己孩子寄予厚望的眼神。
乾龍皇朝和拒妖關相隔甚遠，冇有人能體會到他們慷慨赴死的悲壯。
於是，體驗過世態炎涼的李決明，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那就是讓自己這一代成為玄清宗的絕唱！
他要在拒妖關留下最濃墨重彩的一筆，讓全天下修士都知道，他們玄清宗從未讓祖師失望過。
隻是真到了做出決斷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唉～”李決明輕聲一歎，將象征玄清宗宗主的令牌留在了台階上。
其意不言而喻，他將宗主之位傳給了那位生死難料的年輕人。
“走咯！
殺妖去了！”
左顏玉揮了揮拳頭，在他臉上，冇有視死如歸，冇有大義凜然，更冇有氣吞山河的淩雲壯誌。
對玄清宗弟子來說，斬妖除魔，護萬家燈火是一件理所當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畢竟，這本就是玄清宗開宗立派的初衷。
左顏玉之所以揮舞拳頭，並不是開心，而是為了掩飾“水晶被偷”的事實。
此刻，在那檀香西溢的大殿中，一位妖冶嫻都，絕殊離俗的成熟美婦緩緩來到沐塵身邊。
在她高聳的玉峰上，有一道燦如繁星般的劍痕，正是這道傷口，令她不得不潛伏在此。
但當她靠近沐塵的時，胸口處的劍痕居然黯淡了不少，宛如星辰遇到了皓月，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光芒。
“先天靈體，果然可以助我修複傷勢。”
蘇語嫣淺笑嫣然，喜形於色。
僅是揮了揮衣袖，沐塵身上的皮外傷便是徹底痊癒，連同塵埃汙垢也一併消失。
“喲，長得還挺俊俏，是本宮喜歡的類型呢～”蘇語嫣輕輕勾住沐塵的下巴，狹長的狐媚眼眸微微眯起，一顰一笑間，儘顯嫵媚。
她朱唇輕啟，在沐塵的臉頰上吐氣如蘭。
“本宮該怎樣進行……這場令人愉悅地修行呢～”蘇語嫣緩緩掀起嘴角，宛如桀驁不馴的尊貴女王，輕輕托起沐塵的臉龐，隨後……微微低下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