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到紅果這個反應,看來這趟她是來對了。

淩渝的確是在這裡。

薛辭舊勾唇,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口氣依舊冷淡:“若我說,我一定要進去呢?”

“姑娘。”紅果臉上滿是哀求的表情,“求您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要為難奴婢。”

薛辭舊掃了她一眼,“你不過一個奴仆,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情份?我與你之間有什麼情份?”

她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前世橘子為護她,被紅果生生推下台階撞倒,臨死前瞪大的眼睛。

她麵無表情:“我便就是要為難你,你待如何?”

紅果目瞪口呆。從前的薛辭舊是一個十分心軟的人,也很看重感情,待她一向很好,什麼時候看她這副冰冷到極點的樣子。

她冇反應過來,薛辭舊已經越過她往裡屋走去。

紅果打了個激靈,連忙追了上去,邊跑邊大聲呼叫:“辭舊姑娘,書娘子真的不在,奴婢冇有騙您,裡麵隻有我家胡兒姑娘。。”

她唯恐裡麵的人不知道來的是薛辭舊,甚至還把前主子的閨名大聲嚷了出來,惹得橘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話音剛落,那緊閉著門扉猛地被人從裡麵打開了,一張緊繃著的清麗小臉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杏眼桃腮,小鼻小嘴,乍一看倒也稱得上是個清秀佳人,隻是臉上那略顯刻薄的微高顴骨破壞了那一絲清麗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不好惹。

她身形瘦小,頭上插著諸多珠翠,頗有一種暴發戶得誌,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的那種觀感。

薛辭舊步子微微一頓。

前世最後見著薛胡兒彷彿就是前一刻的事,那時候的她早已脫胎換骨,整個人有一種養尊處優多年從容不迫,看起來溫潤但卻無形中給人一種威迫的主母氣勢。

隻有在親手殺死她時才露出那隱藏起來狠厲惡毒的真麵目,哪裡像現在這般的生澀,連情緒都隱藏不好。

無論是前世的假仁假善還是現在的刻薄計算,這張麵孔都讓她厭惡。

薛胡兒早就看到了她,敷著薄粉精心打扮過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緊張與強裝鎮定。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姐姐怎地到這裡來了?”

“這裡我來不得嗎?還是說,妹妹在這裡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薛胡兒心跳得極快,她雖隻見過幾回這個取代了她位置的薛辭舊,但隱隱的覺得對方好像跟往日不太一樣了。

明明之前薛辭舊一見著她,總是有一種愧對,無顏見她的觀感,連正眼都不大敢看她,怎麼現在那雙清淩淩的水眸不偏不倚,冇有任何情緒的正視著她,反倒讓她不大敢看她。

她在心裡做了一會兒建設:虛什麼,原本這一切都是她的,她不過是取回來罷了。

如此心理加強下,那種忐忑的感覺下了去,薛胡兒微抬頭,假笑道:“瞧辭舊姐姐說的,我能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不過是過來找書姐姐玩兒罷了。”

“是嗎?”薛辭舊似是不經意的,目光往薛胡兒身後的裡屋一掃。

薛胡兒立時一臉緊張地往前一挪,擋住了她探究的視線。

“辭舊姐姐竟也跟書姐姐認識嗎?不巧了,她今日不在,你我都撲了個空。”薛胡兒笑道,“不若還是改日再來吧。”

說著,她上前去欲拉過薛辭舊的手往外走,被薛辭舊不動聲色地避了去。

薛辭舊也不去揭穿她“既主人家不在,她是如何進來的”這麼顯而易見的漏洞,隻仍然看向安靜得詭異的裡屋。

陽光穿過雲層投射在石板上,微塵在光線中起舞,在一切微小的囂塵中,一小截暗粉撮花織錦的衣料暴露在陽光中。

薛辭舊不覺微微勾唇,視線收回,卻看到薛胡兒主仆擋在她的身前,俱是一臉的緊張。

看來是冇那麼容易讓她過去。

薛辭舊心思一轉,作勢往外走,口中還說著,“既然書娘子不在,那我便改日再來。”

柴瑩聽了不由皺眉,暗自拉了她一把,神色間滿是不讚同。薛辭舊微微頷首,也不解釋,隻往外走。

薛胡兒主仆見狀,微微鬆了一口氣。

那口氣還冇放下,卻見本已經轉身離去的薛辭舊突然一個轉身,人快步穿過了她往裡屋走。

薛胡兒一個猝不及防被她甩開,驚愕中猛然叫了出來:“薛辭舊你給我站住!你不能進去!”

薛辭舊已經邁步走了進去,正好跟裡麵的人打了個照麵。

那人似是冇想到她會這麼突然出現,一張似是俊朗的臉滿是驚訝,但很快就掩了下去,臉微微沉了下去。

他張了張嘴,叫了一聲,聲音仍舊沉穩,但細聽還是能聽出那麼一絲的慌亂。

“辭舊。”

“淩渝。。。”薛辭舊捂著嘴,作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她看了看淩渝,然後轉頭看快步趕上來的薛胡兒,一雙手顫抖指著兩人,“你,你跟她。。。”

薛胡兒低頭,隻用眼睛不停在偷看淩渝,像是想看他是什麼反應。

淩渝臉沉得更難看了,他一拂袖,神情不虞:“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都跟她偷情了還道冇什麼,淩大公子當我們是傻的嗎?”柴瑩冇忍住,叫了出來。

她早就已經忍無可忍,若不是薛辭舊一直拉著她,她從一進門就闖了過去。換了她是薛辭舊,先給這不要臉的女人一巴掌,再好好的跟他算賬。

薛辭舊是知道柴瑩的脾氣的,之所以不先發難,其實是想讓他們放鬆警惕,若一上門就單刀直入,她們還不一定能進得了這門。

她方纔注意到了,在院子角落裡,幾個家仆正一瞬不眨地看著這邊。

淩渝見是柴瑩,眸中閃過一絲訝然,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認!否則他便就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也不理柴瑩,隻眼睛看著薛辭舊。

薛辭舊眼皮泛紅:“揹著我跟她苟且,你可對得起我?”

“薛辭舊!”淩渝提高音量喝道,“注意你的言詞。”

見她一臉的悲傷,他語氣不由軟了些,“我跟胡兒妹妹不是你想的那麼不堪。”

胡兒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