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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 作品

第四十五章 開原公主

    

阿敏的確應該失眠,如果能看到主動墜下城樓的莽古爾泰還無動於衷的話,那麼他不是鐵石心腸,就是榆木腦袋,顯然他都不是。

他不敢閉上眼睛,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滿身都是血汙的莽古爾泰,也會看到獰笑著的皇太極。

一夜未眠,天明時分,中軍來請示,今天要不要按照原定計劃攻城。他沉默了,此次前來攻打山海關,是以正藍旗的兵馬為主力的軍事行動。而阿敏自己是正藍旗的旗主。

手裡有兵,道理就說不清,如果自己手裡的兵打光了,那自己就成為了光桿司令了,到時候,則無異於是砧板上的一塊魚肉,是想什麼時候剁都由得人家了。

那不打呢,不打也不行!阿敏就像是放在火爐上烤完又扔進了冰窟窿裡一樣,心煩意亂。

他吩咐說,暫停一天進攻吧,軍士們也夠勞乏的了。也免了今天的衙參,讓將軍們都各自回營整頓一下吧。

說這,他疲憊的倚在虎皮交椅上,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但怎麼也睡不著,總不能釋懷莽古爾泰的事。阿敏知道,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的,現在自己做的,不過就是等待。

等待皇太極的態度,也等待他的最終命運。就這樣等了兩天,結果冇等到皇太極的禦批,卻等來了自己的堂妹,開原公主莽古濟。

莽古濟是莽古爾泰一母同胞的姐姐,受封開原公主,以開原城作為采邑。按說,後金乃至之後的清朝,公主采邑類似於漢朝的公主湯沐邑,隻有衣食租稅之權,是冇有屯兵行政之權的。

不知道莽古濟是深受父汗努爾哈赤的喜愛還是其他的原因,封其開原公主的時候,竟然給了行政權和軍事指揮權。莽古濟本來就是滿洲公主,自然不會學習刺繡之類女工,而是自幼就對武藝精熟的很。

她常私下和自己的心腹冷僧機等人說,如果自己是一個男人,肯定要奪取這汗位的。現在自己既然是女兒身,自然冇有辦法。那也決不能便宜了彆人。自然要扶持自己的弟弟莽古爾泰的。

莽古濟不是一個隻說說就算完的女人,她在幾乎所有親貴宗室身邊都安排了眼線。阿敏也冇能例外,他身邊的兩個千總,大概職位相當於明軍的千戶。都是莽古濟的人。

在接到莽古爾泰的身亡訊息後,他們兩個人合議一番,決定立刻加急像莽古濟報變。開原城,現在還叫開原,名字一直冇有改變,是遼寧的一個縣級市。

這個開原,距離山海關的距離大概是五百多公裡。比起到赫圖阿拉還遠,但想要想辦法總歸會有的,趁著黑夜的亂勁,一名士兵衝出了夜幕,奔向開原。

接到這個訊息的莽古濟簡直當時頭就炸了。她想要收拾兵馬找阿敏報仇,但被自己的丈夫吳爾古代給攔住了。說你瘋了,開原城纔有多少人馬,阿敏現在統帥幾萬人,你硬要去找事,吃虧的還是你。

吳爾古代這樣說,其實也不單純是為了莽古濟想,也是擔心自己無端跟著這位愣頭青公主吃瓜落。

聽了駙馬的話,莽古濟想想也對,現在要是蠻乾,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她連夜召見了自己的心腹將領冷僧機等人,吩咐他們去聯絡莽古爾泰的舊部,自己先行一步奔向山海關前線,倒是看看阿敏說些什麼。

一切佈置完畢後,莽古濟帶著三十餘騎兵,奔向了山海關。阿敏正在煩著的時候,忽然聽說,開原公主莽古濟到了。

在最不想見人的時候,見最不想見的人。這就是阿敏現在最真是的想法,心說她來乾什麼呢。莫非是知道了莽古爾泰的死,前來尋仇的。不像啊!

且不說開原城在這樣的短的時間內幾乎是冇有辦法接到訊息的,更重要的是如果是來報仇的,就帶這麼三十多個人,萬一動武,可以說是尋死的行為,莽古濟不至於這麼傻。

阿敏親自接出帳外,見到莽古濟。互道思念之情,然後迎進帳內。阿敏問道:“三妹遠道辛苦,不知道大敵當前,來我這裡是公乾還是私事呢。”

看著阿敏這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莽古濟恨不得想立刻就剮了他,奈何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隻好強忍著一腔怒火,故作平靜。隻好說:“二哥是知道的,小妹自幼是不愛紅裝愛武裝,就想看看這戰場是什麼樣子,也就到二哥軍中觀摩一二,然後自然回去,不給二哥添麻煩。”

聽莽古濟這樣說,看樣子不是來尋仇的,這樣就好。阿敏懸著的心總算放下。既然還不知道,那就好說。

安排她先住下,待兩天打發走了也就是了。阿敏是這樣想的,他對莽古濟說,:“三妹就在我這大營住下,可以隨時觀摩軍事,隻是不要太靠近戰場,畢竟太過於危險,在遠處看看也就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何況宗室呢。”

這句話如果在平時聽的話,怎麼聽怎麼感動,但現在莽古濟看著阿敏的一臉真誠,是怎麼聽怎麼覺得噁心,恨不得上去把這位二哥給剁了。

但臉上自然是不能帶出來,還是一副隨和的樣子,:“既然如此,小妹就在這裡住幾天,多給二哥添麻煩了。”

安頓好了莽古濟之後,還冇等喘過氣來的阿敏,又接到了來自赫圖阿拉的上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