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宅
璿王府。
江月白被桑榆一路催促著沐浴更衣。
“奴婢管理璿王府大小事務,王爺令奴婢好生照料姑娘。”
桑榆像一隻笑麵虎,無論怎樣臉上總擺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江月白聽著她一口一個王爺的也隻覺心煩,隻將目光移向彆處。
她忽地轉頭,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屋簷。
有兩個模糊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暗處,似乎不想被髮現,但又對這個外來者充滿了好奇和警惕。
“那是誰?”
桑榆瞥了一眼,柔聲道:“那兩位是戶部左侍郎與員外郎家的千金。”
“為何會在府中?”
桑榆輕笑著,愜意展開手中玉扇:“主子說,二位小姐既喜歡流連璿王府中,又著左侍郎與員外郎大人著急將她們塞進來,就將她們指去最僻遠的待月閣,左不過多了幾口飲食。
到底主子爺不理會這二位小姐。”
江月白心中明瞭,女兒家愛慕這位風華絕代的殿下倒是情有可依,不過朝臣將女兒塞進王府不過是為了探聽訊息,若有幸入了這位殿下的眼亦可增添家族榮光。
章承恩這樣有野心的人又怎會任人擺佈?
收了她們也隻是收買人心,這兩位在府中的日子過得怕也是過得水深火熱。
她望著那深得望不見底的長巷,心裡頓生悲涼,而卻也隻能是輕抿薄唇。
她明白,無論未來坐在那位皇位上的是何人,總有人會為自己的權利之路不顧一切的為他獻上所有。
這些人為了彆人而前仆後繼的樣子像什麼呢她覺得,是……飛蛾撲火。
她歎了口氣,繼續向前。
………………“嘭!”
待月閣中,衛如溪將滾燙茶水潑倒在地,怒斥道:“哪來的野丫頭,竟偷偷入了璿王府?”
婢子們個個匍匐在地,默不作聲。
她剛要再發作,下首的藍衣女子緩緩道:“姐姐莫氣,”她一邊安撫著懷裡那隻受驚的貓兒,一邊用奉承的眼神望向衛如溪,“一個丫頭罷了,哪能掀得起什麼風浪。”
衛如溪冷哼一聲,將手中佛珠重重拍在檀木桌上,她美目一橫,睨了那藍衣女子一眼。
“柳歸照,你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見識淺薄,如今這般了你竟還懵然無知。
這麼些年了,王爺哪曾將外來女子帶入府中?!
再者,她可是桑榆姑孃親自引進的,若非得了王爺吩咐,她哪來的資格入得了這兒的門?”
柳歸照倒也不惱,柔聲道:“妹妹愚昧,隻是這麼一說來,姐姐是何打算?”
衛如溪拔下髮髻上一根金簪,迎著一縷陽光,流光西溢。
“父親說殿下現己全權接管朝事,眼瞅著終於順意,現又出來這麼個檔子事,我看那丫頭必是妖媚惑主,想爬了床做貴人!”
她稍一停頓,皺下的眉頭又舒緩道開來 :“ 待殿下登上這皇位,再無論如何,父親必都會助我一臂之力。
在這冇日冇夜的地方待的這久了,連殿下一麵都冇見著……現我父親助殿下成了事,日後殿下必定對我另眼相待。”
說完這話,衛如溪臉上胭脂如雲霞般暈開,笑的越發花枝亂顫。
“你自小冇父疼冇娘愛的,念你也跟著我多年了,若是辦事得力,我自會向父親請示……全了你的願望。”
那樣逼仄的眼神脅迫著柳歸照,她身上上一層薄薄的單衣沾上細汗。
柳歸照心下忿然,臉上卻百般奉承:“姐姐說的是,妹妹身份低賤,蒲柳之姿比不上姐姐千尊玉貴。
事成之時還望姐姐多多照拂,妹妹當效犬馬之勞。”
衛如溪見她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態,心下鄙夷,又是一個冷眼:“多學學怎麼討人歡心,對你那雙手如此上心,這麼久了,也不見得府邸外頭那位垂憐你半分……”柳歸照臉上毫無風浪,為懷裡那隻貓梳毛的動作卻越發粗魯。
首至那滾圓的黑貓吃痛後發出一聲令人發怵的叫聲,她方纔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