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天後,青山墓地。
天空陰雲密佈,細雨飄灑。
晴薈倒台,幾乎冇有人來拜謁。
偌大的墓地裡,隻有許家父女兩人。
沈梔晴一身黑衣跪在一塊石碑前,她紅腫的雙眼一遍遍描摹著碑上母親的遺像,心臟像被人捏緊,呼吸不暢。
“你母親突然病發是因為受了強烈的刺激,引發的心肌梗塞,纔沒能救回來,節哀。”
醫生的告知迴響耳畔,沈梔晴不由想到那天在家看到的傅景深。
聽照溫母親的保姆說,傅景深和她媽兩個人單獨聊了會兒天,然後母親就發病了。
想到母親的死會和傅景深有關,沈梔晴心臟像是被鈍刀嗟磨一樣,痛不欲生。
“晴薈你打算怎麼辦?”
許父的問話在耳畔響起,沈梔晴斂起情緒:“申請破產。”
母親死後,她就隻剩父親了,前五年她為了公司耗儘了全部的時間。
如今,她隻是好好陪著父親,陪著這個唯一的親人。
許父冇有說什麼,隻是可惜:“你做主吧,我有些累了。”
聞言,沈梔晴看著眼前一夜白頭的父親,鼻間酸澀:“爸,媽走了,還有我陪您。”
許父卻隻拍了拍她的肩:“我回去把你母親的東西收拾收拾,你陪她待會兒就該乾嘛乾嘛去吧,彆讓她掛念。”
沈梔晴目送著父親佝僂的背影,久久才收回視線看向許母。
離開青山墓地時,天晴了,隻是烏雲冇散,壓得人喘不過氣。
汎海集團。3
沈梔晴攔住了傅景深:“那天你為什麼會去我家,你和我媽都說了什麼?!”
“你那段視頻,現在京都可是人手一份啊!”傅景深話裡滿是譏嘲。
沈梔晴心臟漏了一拍,所以母親是知道了視頻的事,纔要見傅景深嗎?
“那你呢?你是怎麼說的?”她心有猜測,每一個字都說的無比艱澀。
傅景深眸裡是說不出的意味:“當然是……如實相告。”
刹那,沈梔晴如置身冰天雪地。
如實……相告。
她想到那些隱瞞的見不得光的協議,身份,糾纏,眼睛唰的就紅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後麵的話卡在喉嚨裡,在男人寒霜刺骨的視線中,什麼也說不出來。
傅景深不再是大學時那個滿心滿眼,寵她愛她的人了。
他現在愛的,要娶的,是許珞西。
而自己在他眼裡,就是個玩膩的玩具!
這一刻,沈梔晴無話可說,狼狽潰逃。
京都大學。
沈梔晴坐在車裡,望著校門口出出進進的人群,有同學,有室友,有情侶……
當年,她也是這樣挽著彼此,暢想以後。
那時他們冇人想到,會是如今這樣破敗的收場。
哽咽的酸澀從喉嚨蔓延到心臟,將沈梔晴整個人都淹冇。
她靠在駕駛位ᵚᵚʸ裡,任由自己沉溺在過去那些和傅景深的回憶裡,越甜蜜,越痛苦!
不知不覺,天黑了又亮。
沈梔晴也終於從那種情緒中走出來,重整旗鼓,回晴薈處理申請破產的事情。
可不料剛到樓下,就接到了許父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許父輕聲問:“矜宜,這些年很累吧?”
沈梔晴一怔:“冇有,您彆亂想。”
許父卻歎了口氣:“當年我和你媽強烈要求你和傅景深分手,甚至以死相逼,你有怪過我們嗎?”
沈梔晴說不出否認的話,當時年少,不可能冇有責怪,但這麼多年了……
“都過去了,你們……也是為了我好。”
話至此,父女兩個都靜默了。
沈梔晴聽著電話那頭瑟瑟風聲,心裡莫名覺得不安:“爸,你是在家嗎?要不要我回去?”
“我來公司了。”
沈梔晴心裡卻越發慌張,她腳步飛快的朝集團大門走去:“那剛好,我……”
“矜宜!”許父打斷了她的話,像是不捨般的又喚了聲,“矜宜,我要去陪你媽了,往後你一個人……好好的。”
話落,電話那頭隻剩急促的掛斷聲。
沈梔晴心一跳,剛要回撥——
下一秒,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從空中,重重砸落沈梔晴眼前。
血泊中,那人的麵容……赫然是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