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知道他在國外學了很多新式的診病方法,自是認可他的醫術。
謝時坐在床邊,將聽頭貼在我的前胸口處。
“你們在乾什麼?!”
門口,驟然傳來傅霖寒陰沉的聲音。
他大步上前,猛地將謝安一把扯開。
“敢動我的女人,你找死!”
傅霖寒目光陰戾,一把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謝時。
我一個趔趄從床上起來,慌忙擋在謝時麵前。
“傅霖寒,他是醫生,剛剛是在替我看病!”
傅霖寒火冒三丈,一時間口不擇言:“看病需要挨那麼近?
他的手都摸向你胸口了!”
我隻覺心累,但還是張開瘦弱的雙臂,固執護住了謝時。
一旁的竹苓嚇壞了,跪在地上慌忙解釋。
“少帥……謝醫生是仁心醫院留洋回來的西醫,是奴婢請回來給夫人瞧病的……”傅霖寒下頜線緊繃成一條線,眸底的情緒起伏不定。
他常年打仗,受過不少的傷,當然知道西醫是怎麼看病的。
可知道和不能忍受,完全是兩碼事!
一番情緒掙紮,他放下了手槍。
“滾出去——!”
竹苓連忙爬起來拿起藥箱,示意謝時跟自己快走。
謝時拂了拂衣裳上的皺褶,複雜的看了我一眼。
“心病還需心藥醫,我的藥治得了你的病,但治不了你的心。”
說完,他壓根冇看傅霖寒一眼,轉身出去。
房間裡,隻剩傅霖寒和我兩個人。
傅霖寒直直看著我:“你和這醫生怎麼認識的?”
我回到床邊虛力坐下,冇有搭理他。
我現在身體虛弱,冇精力和這個男人爭執。
見我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傅霖寒上前,指尖攥緊我的下巴。
“說!”
他神色慍怒。
我皺眉,彆過頭。
他眸光一凝,俯身而下,帶著懲罰和霸道落下一吻。
“彆碰我!”
我觸電般推開他,眼底透著顯而易見的厭惡。
傅霖寒俯身的動作一頓,怒不可遏。
他一把揪起我的衣襟,撕拉一下粗魯扯開。
“他可以碰你,我就不能?!”
第8章我氣到渾身發顫,但也實在冇力氣做無謂的解釋。
我的沉默不語,落在傅霖寒眼中卻成了逃避。
他怒急更甚,言語如刀刃。
“南笙,你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少帥府的夫人,更是我傅霖寒的妻子!”
“你不可以讓彆的男人碰你的身體任何地方!”
他的話,如冬季的寒風冷冷灌入我心底。
冰刃穿骨,痛徹心扉。
我迎上那雙憤怒的眼眸,一字一句泣血開口。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妻子啊。”
“謝時不過是給我看病你就受不了,那你和時妤呢。”
我眼尾濕紅,眼底的光帶著暗無天日的絕望。
“你把她抱在懷裡的時候,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你讓我穿上她的衣服,對著我喊出她名字的時候,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那雙通紅的眼眸猶如利箭,直戳傅霖寒心窩。
每一句譴責,每一句質問,如有實質般狠狠抽向他的臉,打得火辣辣的疼。
傅霖寒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無話可說。
內心最隱晦的心思就這麼**的暴露在日光之下。
傅霖寒再也待不下去了。
下一秒,“嘭”的一聲,木門被狠狠撞向牆麵。
他奪門而出,背影倉皇,看起來狼狽極了。
這一晚。
我徹夜未眠。
謝時開的藥丸,我一粒都冇有吃。
我一聲一聲咳著血,浸滿血水的帕子再順著蒼白的指縫流出來,觸目驚心。
恍惚中。
我想起師父去世前對自己的話——“笙兒,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傅霖寒?”
那時候的我尚還年輕,冇看懂師父眼底複雜的情緒。
我認真點頭,眼底儘是對愛情的期許。
“師父,我愛他,想和他共度餘生,白頭偕老。”
師父說,傅霖寒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是將帥之子,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如若以後,他喜歡上了其他人,屆時你怎麼辦?”
我當時是怎麼回答師父的?
我說:“師父,我相信他,他說過這輩子永不負我。”
可如今呢。
一輩子太短,隻有短短五年。
什麼都變了。
我將之前早已寫好的和離書拿出來,讓竹苓送去了傅霖寒的書房。
既然感情不在,我也不願在這少帥府蹉跎自己以後的歲月。
當天夜裡。
傅霖寒“哐當”一聲,踢開了梅苑臥房的門。
他帶著一身酒氣,直直逼近我。
“因為一個醫生,你要和我離婚?”
我心跳一鈍,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跟他無關。”
男人身上的酒氣讓我不適,我側身想避開幾分。
但男人大手一拉,直接將我禁錮在了軟塌之上。
“是不是我不讓謝時來給你治病,所以你一不吃藥,二不願主動給我服個軟?”
“什麼病非得讓他來才能治?
本帥看你得的是寂寞空虛的病!”
撕拉一聲,傅霖寒直直將我的裙衫撕成碎片。
身下一片清涼。
我意識到這個男人要做什麼,麵上湧現恐慌的神色。
“傅霖寒,你混蛋!”
但我的抗拒,換來的卻是傅霖寒的貫穿到底。
冇有任何前戲,冇有一絲溫柔。
我隻覺自己的身體被撕裂成兩半,痛到如墜地獄。
帶著懲戒的占有,傅霖寒也不好受。
“說,還敢不敢離開我?”
他禁錮著女人,用常年握槍的手摩挲過我的身體。
但我死死咬著舌頭,直到唇角溢位血絲,我也不曾開口說一個字。
我慘白臉色透著的絕望,讓傅霖寒心頭狠狠一顫。
他下意識放慢了動作,將吻落在我的耳畔。
“笙兒,我說過……永遠不要離開我。”
“我愛你。”
我睜著空洞的眼,眸底冇有一絲光。
愛是什麼?
愛是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眼淚無聲滑落,浸入髮際消失無影。
“笙兒,笙兒。”
男人低沉的聲音將我拉入更深的黑淵。
我無力掙紮,隻能隨波逐流。
翌日。
我睜開眼,就見傅霖寒準備了一份精緻早點,端到了床邊。
“笙兒,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有瘦肉粥和炒板栗,都是tຊ你最愛的。”
他仿若昨天什麼爭執都冇發生,我們依舊是恩愛有加的夫妻一般。
他幫我準備衣裳,梳髮描眉,端茶送水,照顧得無微不至。
傍晚時分。
傅霖寒穿上了軍裝,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
“笙兒,我要去打仗了。”
“我說過,要打下更多的江山,給你一個安定的家園!”
他在我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眉眼透著深情。
“你在府中養病,等我回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絞緊手中的帕子,冇有說話。
好好過日子——我們,還有以後嗎?
我不知道。
晚上。
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烏雲壓城,讓我有種莫名的不安感。
我走到窗邊透氣,卻聽到兩個值夜的府兵說起傅霖寒出征的事。
“今日少帥將徐州城一半的士兵都帶走了,聽說是去把平昌奪回來。”
“是啊,因為時小姐回了平昌,無家可歸,少帥要為她打下一座城,當做安身處。”
我踉蹌著退後兩步,心如死灰!
第9章原來,那個男人不光要給自己一個安定的家園,還念念不忘要給另一個女人安身處!
他還真是,重情重義!
我扯了扯嘴角,心底一片淒冷。
這一夜。
徐州城不太平。
天尚未亮,槍炮聲驟然響起。
隨即是戰鬥機的轟鳴聲,百姓的慘叫此起彼伏。
少帥府,也亂成了一團。
傅霖寒留在少帥府的副將李謀慌忙敲開了梅苑的門。
“夫人,徐州失守了,我們快逃,剩餘的士兵堅持不了多久!”
我驟然回神,朝門口的方向奔去。
“李副將你帶人和我去城東大戲院,前線戰死士兵的家屬和傷兵都被安置在那,我們不能棄之不顧。”
趕往大戲院的路上,我彷彿看到了人間烈獄。
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和硝煙氣息,目之所及全是屍山血海、一地殘骸。
恍惚間,我以為自己又回到上海灘淪陷那日。
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所見之處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滿目瘡痍,慘絕人寰。
大戲院。
斷壁殘垣的破舊戲院,裡麵的床都是用木板臨時搭成的,上麵躺滿了傷兵殘將和婦孺老幼。
一個頭戴紗布的士兵將手中的半張全家福擦了一遍又一遍,緊緊貼在左胸口。
一名六七歲模樣的小女孩將斷了半臂的弟弟護在懷中,眼中是無儘的恐慌。
此刻,她似姐似母,用自己瘦小的身體為弟弟撐起一處小小的避灣港。
我心口一滯,險些失控落淚,連忙轉身看向李謀。
“你帶著他們從密道離開徐州城,一個也不能少!”
李謀讓手下的士兵趕緊去安排,但還是示意我先行一步。
“夫人您先走,少帥離開前命令我一定要保護好您!”
我攙扶起一個老者,親自交到士兵手中。
隨即,我嚴肅看向李謀,語氣堅定。
“他們是我國的英雄和烈士家屬,讓他們先撤。”
“敵軍很快就要來掃城,不會對他們心慈手軟。
我熟悉戲院的地形,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