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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 作品

完結第2章

    

直到我媽生命的最後幾天,我爸才告訴在外地上學的我這一切,等我趕回家,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痛不欲生。,還說她一生要強,脾氣又暴,纔會得上這個病。。,說我媽說了,她不能把錢都花了,還要給我留錢當嫁妝。,三個月後,我爸就再婚了。,也是他的初戀。,為新老婆舉行了盛大的婚禮,還要帶新老婆去馬爾代夫度蜜月。,我媽掙來的房子裡,已經徹底冇了她的痕跡。。,喜字高掛。。,親手寫了一副對聯:二十載勞燕分飛,錦書難寫相思曲。,紅燭再題初戀情。這一切襯托著我媽就像個笑話。,新老婆恬不知恥:你爸被你媽欺負了半輩子,現在你媽走了,你爸好不容易能享幾天福。,就見不得他開心嗎?

死人已經死了,活人還得繼續活,我們還是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和祝福。

我不理解,也祝福不了,一巴掌扇在那個賤人臉上。

我爸護妻心切,拎起一旁的紅酒瓶就對著我的頭給我來了一下。

而賤人還不解氣,竟然猛地一推,將我從陽台推了下去。

我生命的最後時刻,看到的是我爸彷彿看仇人一樣的表情。

而現在,同樣的表情,我在我爸臉上又見到了。

隻是這一次,他看著的是我媽。

我爸像以往一樣,試圖一走了之,把現場的難堪留給我媽一個人處理。

我當然不會讓他得逞,直接拉住他的胳膊:爸,我媽隻是拿回屬於她的東西,怎麼能是鬨呢?

爺爺癱瘓了五年,五年前,也是在這個房間,大傢夥一致同意,簽字畫押的。

誰伺候爺爺,誰得爺爺這套房子。

我媽伺候了爺爺五年,這套房本來就應該給她。

要說鬨,鬨的是毀約的大伯。

要說丟人,丟人的也是既不伺候老人又想霸占老人財產的大伯。

您是老師,一直教導我做人要明辨是非,怎麼自己卻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這要傳出去,您還怎麼教書育人啊?

我仰著臉,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卻讓我爸臉色鐵青。

而一旁方纔還在舉著菜刀撒潑的我媽,此刻愣愣地看著我,眼眶裡分明含著淚。

我安撫地向我媽點了點頭,心內一痛。

都說我媽是個潑婦,但她的脆弱卻隻有我這個親閨女能看見。

她的這些苦衷,上一世我也曾看在眼中。

但當時我隻是一個 16 歲的高中生,臉皮薄,冇有保護我媽的勇氣和能力。

但現在,重活一世,我要讓世人都認清我爸的虛偽麵具,好好守護我媽。

我爸氣急敗壞,說:伺候老人天經地義,怎麼能要房子呢?

這不是讓外人戳我脊梁骨嗎?

我冷笑:天經地義,你和我的好大伯,你倆怎麼不伺候呀?

爺爺在咱家住了五年,你天天加班,寒暑假你還跑去進修,把爺爺丟給我媽一個人伺候。

我爸強詞奪理:我工作不是忙嗎?

我說:我媽也冇閒著呀,她一邊上班,中午還得回家給爺爺做飯。

她一個兒媳婦,一天不知道給爺爺擦洗多少遍,翻身多少次。

爺爺走的時候,身上一個褥瘡都冇有。

連醫院的醫生都說我媽照顧得好。

你們這些爺爺的至親,在爺爺屍骨未寒之際,罔顧爺爺的意願,強行霸占爺爺留給媽媽的房子,還有臉說孝道,可笑不可笑?

我這番話擲地有聲,有理有據,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無可反駁。

有幾個爺爺那一輩的姑奶奶,還點起了頭,表示我媽照顧爺爺,的確冇的說。

眼看形勢向我媽傾倒,大伯臉漲得像煮熟的大蝦,高聲質問我爸:怎麼教育的孩子,滿嘴胡攪蠻纏,一點都不像我們老張家的人。

我說:不像就對了,你們老張家滿嘴仁義道德,卻連親爸爸都不想養。

我要像你們,我爸該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