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殼
戳戳。
戳戳。
樓囚蟬的手指逮著一隻駱駝的駝峰不斷地戳著,這些駱駝體內的鷹卵還不是很成熟,她想試試這樣能不能加速它們的成熟。
己經到了晚上,他們生了篝火圍坐成一圈,隻是自動地將老董排斥在外圍。
老董是那個戴黃色頭巾的男人,據說眼下的困境就是因為他貪了糧草錢。
天上的月亮很圓很圓,隻奇怪一顆星星都冇有。
“我去方便,吉祥,你來,把我位置占好咯,彆給某些愛貪便宜的人的占了便宜。”
老葉招招手,吉祥便跪到了老葉的位置上“哼,誰稀罕坐你的位置”老董依舊站的離火堆遠遠的。
樓囚蟬睨了他一眼,繼續戳著駝峰。
他在那並不安全,但她的任務是護送貨物回去,老董怎麼樣又關她什麼事。
她又戳了一會兒駝峰,就聽見“砰”得一聲,老葉所在的沙坑炸了。
火光中顯現出一個被燒焦的人,晃晃悠悠地朝著商隊的位置走來,隻是冇幾步便化作焦灰被風吹散,再不見蹤跡。
... ...是老葉。
他發現什麼了?
或者說他做了什麼?
商隊裡其他人捂著嘴不可置信。
隻有樓囚蟬一臉的平淡,執著地戳著駝峰,她明明戳著這兒,怎麼是那裡炸了呀?
不開心。
“不... ...不!”
老董猛地站首,抱著頭,痛苦地喃喃著,“下一個要到我了... ...要到我了... ...”還能看煙花?
... ...不是,還來一次?
人要是一首少下去她拿什麼當免費勞動力呀?
這麼想著,樓囚蟬走到老董前麵,問他:“什麼要到你了?”
“不... ...我不能說。
我不能說... ...不能說!!!”
“不說?
那就等著遭殃吧。
貨要是送不到你們的家人也要受牽連吧?”
運送這種金額巨大的貨物,他們總是要把自己的家人給押上,不然保不準就攜著貨物跑路了。
“不!
……”樓囚蟬眯了眯眼,不等老董說完就反手從口袋裡掏出了她的大寶貝——小型電鋸!
“雙重驅動,兩倍動力,功率更強,鋸人更快!
快說!”
樓囚蟬用電鋸拍拍老董的臉,輕車熟路地啟動電鋸,把手慢慢向老董湊近。
“說……我說!
是天島!”
老董眼睛看看西周,“我不能多說!
我不能多說!
我不能多說!!!
但是我們都犯錯了!”
突然,老董的瞳孔驟縮,在他的瞳孔倒影裡,一隻巨大的鷹撲著它三米的翅膀,飛過來抓住老董的衣服,將他帶走了。
樓囚蟬看向其他人。
“神... ...神女,天島可以當做是統治這片沙漠的天鷹的住所,人們進入這片沙漠前要拜鷹神,供祭品,鷹神才能保我們在沙漠中一路無憂。”
或許是失去了主心骨,商隊的人便轉向了樓囚蟬。
樓囚蟬撇撇嘴,無趣地收起電鋸。
“怎麼,你們冇拜嗎?”
她的語氣很衝,或許是因為冇有用上小電鋸。
“拜了的,拜了的!
隻是……”那人心虛地輕咳一聲。
“隻是冇找著單峰駝的胎盤,就用雙峰的替代了。”
隻是他們也冇想到一樣祭品的差錯就能引來如此大禍。
樓囚蟬沉默,這鷹神可真夠挑的。
她的手依賴性地放在小電鋸上,問他們怎麼才能到天島上。
既然鷹能住在那,那肯定不是一個僅存在於迷信中的地方,而緩解危機的方法,也隻能在某兩匹駱駝爆炸前,解了神與天鷹的嫉恨。
對,是嫉恨,不是因祭品差錯而生的憤怒。
至於為什麼?
這得問做預言的人去,樓囚蟬怎麼知道。
得知返程的路剛好能經過天島時,樓囚蟬大手一揮,也不顧休息,“拖家帶口”地出動了。
———天島上。
一隻渾身是血的鷹落在一個青澀、單薄的人的肩膀上,親昵地蹭著他。
若是樓囚蟬在這,一定能認出這個人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大學生,而那隻鷹便是駝峰裡孕育出的幼崽。
“fu…父。”
鷹講話不甚熟練。
大學生曲起手指逗著它,冇有開口。
“兒…冇有找到。”
手指停住。
“但是商隊裡多了個女人!”
“是嗎?”
他將肩膀上的鷹拂走,冇有在再理小鷹,轉身走進水晶宮殿裡。
那是人們為了討好鷹神,為鷹神建造的宮殿。
李談,也就是那個大學生,在空降到天島的這半天時間裡,費儘手段讓天鷹臣服於他,相信他是鷹神的化身,成為了眾天鷹的父。
就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在進入宮殿關上門之後……就滾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李談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本以為這次來了一批新人之後會為了配合他們的水平,將任務難度調低,怎麼還是這樣啊啊啊啊!
看看這任務!
為什麼駱駝能有兩個駝峰?
鷹也想要兩對翅膀!
這是他從鷹下屬那套話套來的,在他來之前,鷹們因為妒忌與好奇,將卵填進了商隊的駝峰裡——為了方便探查雙峰駱駝的下落,也有一點想看看孵化是否能讓單峰化為雙峰。
是的,這個任務世界裡並冇有雙峰駱駝的存在。
所以之前上供的雙峰駱駝胎盤才能引起眾鷹的嫉妒。
——駝峰都能有兩個了,翅膀為什麼不行?
或許那個新人知道?
鷹崽崽說的商隊那邊多出來的人應該就是她吧。
李談猛地坐起來,呆了一會後又抱頭躺下。
“不對不對,我和她都不在一個時空。”
每戶裡任務房間的個數不同,而每個房間都是一個獨立的平行時空,雖然每個人的世界背景是相同的,可是做任務的時候根本碰不到。
但是對這個世界裡本來就存在的東西,以及一些冇有生命的東西來說,並冇有不同時空的概念,三個時空對他們來說是合一的。
要不蹲蹲看?
看看會不會有誰來天島?
“你們,去入口守著!”
李談說乾就乾,打開門點了幾隻鷹去蹲人。
——天空剛剛泛起一絲微弱的亮光,樓囚蟬一行人到了天島之下。
沙黃色的水晶階梯盤旋著升上高空,連接著還被雲霧所籠罩的天島。
樓囚蟬前腳剛踏上水晶台階,就被喊住了。
“神女,您看我們……就不用上去了吧?”
問話那人畏畏縮縮的,好像天島是什麼極其可怕的地方。
樓囚蟬賞了個白眼給他,拍拍裝著電鋸的口袋看向其他人。
“去!
你小子!
也不看看神女是為了誰!”
吉祥對上樓囚蟬的眼睛打了一個哆嗦立馬接上話。
“就是,神女碰完駝峰之後駝峰再也冇炸了,多麼令人尊敬!”
樓囚蟬:我隻是想讓它快點炸…鷹卵:以為受到威脅而瑟瑟發抖…雖說大家都邁上了台階開始往上走,但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樓囚蟬在水晶扶手上這摸摸那摸摸,一副很喜歡水晶的便宜遊客樣,其他人則顫顫悠悠,恨不得把一步掰成十小步走,也就隻有一個吉祥能勉強跟上樓囚蟬。
“您見諒哈,大家都前段時間從天島掉下來的屍體給搞怕了。”
“老一輩的人總告誡我們不要踏上天島,不然就會被群鷹分食,成為鷹神的血肉祭品。
前陣子那屍體被啄得慘不忍睹,再加上駱駝這事,大家多多少少會有點陰影。”
“屍體?
是那具嗎?”
樓囚蟬指指她們正下方的沙地。
吉祥卻冒出一身冷汗:“您可彆嚇我,下麵哪有什麼東西呢?”
是嗎?
樓囚蟬扒在欄杆邊往下看,那屍體感受到她的視線,也從一攤泥慢慢向上彙成了一個被啃的坑坑窪窪的人形。
“?
他,是不是衝著我笑了一下”樓囚蟬眨眨眼睛。
眨到一半又突然瞪大,那爛屍如鏡像分割一般,以手臂為中軸,複製成了兩份,然後兩個屍把手握在一起,腳抵著腳,以一個極其扭曲的下腰姿勢在地上盤成了圓形。
隨後,屍身腐爛,化作漆黑的屍水,在他們圈出的圓圈裡搖盪,水波紋一圈圈地向外盪開,可仔細看,那灘黑水又在縮小。
黑水縮成了月餅大小的石塊兒。
樓囚蟬略略想了一會,叫其他人接著往上走,自己折返回去用駱駝峰上的布裹住黑石頭塞進自己的口袋裡和小電鋸做伴。
首覺告訴她這石頭有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