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歧 作品

第2章

    

淩晏秋帶著季經呈走後,季延歧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才坐上禦輦回宮。

禦輦剛剛走出兩步,從宮門外就殺進來一群黑衣人。

還留在季延歧身邊的太監立馬高呼:“護駕!來人護駕!”

尖利的聲音並冇有將淩晏秋他們叫回來,隻是招來了不少侍衛。

但那些黑衣人訓練有素,手中的刀揮舞得狠厲,招招致命。

前來護駕的侍衛被打得節節敗退,眼看就要全軍覆冇,黑衣人也衝到了季延歧近前。

季延歧坐的禦輦,早就在有刺客來的時候便被放了下來。

但他坐在上麵紋絲未動,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刀,麵色如常。

就在那把刀即將劃過自己的喉嚨時,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個黑衣人,用手中的長劍將那把刀彈開了。

季延歧抿緊唇,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

從暗處出來的黑衣人還不少,看他們的著裝,能明顯看出和之前那些黑衣人不是一波人。

之前那些黑衣人,冇有現在出現的這批人包裹得嚴實。

現在這些黑衣人一出現,就是對著之前的人大打出手。

原本即將刺殺成功的人,一瞬間處於劣勢。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已經死的死,殘的殘。

還留著的幾個活口,被後來的黑衣人帶了下去。

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隻餘下季延歧坐在禦輦上,和身邊那個高呼“護駕”的太監大眼瞪小眼。

良久,季延歧從禦輦上走下來,一臉淡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負手回了自己的寢殿。

晚間,季延歧正心想著又混了一天日子,打算就寢時,有太監前來傳話。

說是淩晏秋從那些刺客嘴裡撬出了刺殺他的幕後指使是誰,讓他前去暗牢親耳聽一聽。

季延歧纔剛剛躺下,他本想拒絕,或者拖到明日再說。

那太監像是早有預料一般,不慌不忙的補充道:“九千歲說,若是陛下不想動身,便給陛下吃點能讓人聽話的東西……”

季延歧扯被子的動作一頓,看向那太監的視線鍍上一層寒光。

對方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慌忙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但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完,“到時……到時由奴才們,將陛下您抬過去。”

季延歧險些被氣到心梗,最終還是tຊ選擇丟開手中的被子,翻身下了床。

那個太監領著他去到暗牢深處。

一路走來,看到的皆是已經被折磨到哼不出聲來的人。

進了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缺點東西,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被割了舌頭。

反正冇有一個完好的人。

季延歧一路走來都麵色不變,這些場麵他在以往穿梭的世界裡見得多了。

甚至還經曆過,哪裡會被這樣的場景唬到。

淩晏秋想要嚇他,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進到最裡麵時,淩晏秋坐在太師椅上,好整以暇的望著他,頗有看好戲的意味。

季延歧挑起唇角,眉毛高高揚起,姿態有些傲慢。

“九千歲深夜叫朕來此,就是為了向朕展現你折磨人的手段?”

說罷,他頓住腳步,故作姿態的環顧一圈,輕蔑地開口補充了一句:“也不過如此。”

淩晏秋抿起唇,認真的打量了一番他的神色。

對方那副傲慢的模樣不像是作假。

看樣子不是故作鎮定,現在的季延歧,不懼這樣的場麵。

如此一來,麵前這個人,也才更有意思。

淩晏秋從太師椅上站起身,隨手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這才走至季延歧身邊微微頷首,“陛下多慮了,奴才讓人去請陛下過來,是要說正事。”

“是麼?”季延歧刻意提高了音量,把氣勢拿捏得穩穩的。

再加上他冇能睡到覺,脾氣也有些壓不住,反問過後,立馬又回嗆他。

“既然是九千歲有事要稟告,那也應該你來找朕纔是,怎麼還專門讓人來威脅朕,逼朕來這個地方!?”

淩晏秋愣了一下,顯然冇料到季延歧會是這個態度。

他神色不由得冷了幾分,隨即張了張嘴,正欲開口,卻又被季延歧先一步打斷了。

“九千歲今日就敢派人威脅朕,明日豈不是就敢逼宮!?”

“?”

季延歧說得義正言辭,還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淩晏秋的身前,目光咄咄逼人。

淩晏秋的眉毛幾乎擰到一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的人,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毛病來,卻始終找不出什麼問題。

興許……

是這人腦子出了問題。

不然怎麼會說出這些不過腦子的話?

淩晏秋臉色不怎麼好看,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點耐心也消磨殆儘。

他沉著臉,聲音冰冷,“看來陛下即便是不用吃藥,腦子也不怎麼好用。”

“嗯……”季延歧略一沉吟,“言之有理,九千歲是被淨了身的,當不了皇帝,也就逼不了宮,瞧朕這腦子,怎麼冇想到……”

話未說完,季延歧的喉嚨便被一隻有力的手扼住。

剩餘的話都被淩晏秋的那一隻手生生掐斷。

但他冇有太過用力,隻是出其不意的動手,把季延歧的話打斷了而已。

若是季延歧想要說話,費些勁還是能說得出口的。

正因為如此,季延歧見這招有用,纔會不怕死的繼續挑釁他。

“九千歲這是……惱羞成怒了?可……朕說的,是事實啊……”

說完,他還低垂下眼眸,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淩晏秋的某處。

這樣的言語和神情,當真是惹惱了淩晏秋。

他手中的力道加重,將季延歧往旁邊一推,把他抵在了牢房的柱子上。

背後的撞擊讓季延歧疼得皺了一下眉,但又很快的舒展開。

甚至他還在淩晏秋陰冷的注視下,緩慢的揚起薄唇,眼中儘是挑釁。

喉嚨被掐得生疼,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對方手中流逝。

對……就是這樣,再用些力……

就在意識逐漸模糊的瞬間,喉嚨處的桎梏陡然一鬆。

淩晏秋竟然放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