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皇陛下的好大兒
卿酒差點被口水嗆到。
作秀？
好吧！
這不是收買人心的常規套路嗎？
但是她能承認嗎？
卿酒一襲黑色長袍，腳蹬鹿皮靴，腰間懸著符合皇子品階的禦賜長劍。
白白淨淨，唇紅齒白，麵若好女。
啊呸！
她本來就是正值芳華的妙齡少女。
放眼望去，這些流民從隔壁明州流竄而來，一個個麵黃肌瘦，形容枯槁。
其中不乏奄奄一息的老人和瘦弱不堪隨時可能被風吹走的小孩子。
外城這兒隻有一座破廟和幾棟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平時收容乞丐，環境臟亂差，就連外城的巡邏衛士都很少涉足此地。
見卿酒西處打量，人群中那個滿臉戾氣的男人再次吼道：“五皇子！
你承認了？
你就是用這種手段收買民心！”
一旁幾個男人開始起鬨。
“朝廷真是不把我們當人看！
耍著我們玩！”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我一口水一粒米都冇有吃過！
快餓死了！”
“五皇子真不是東西！
說不定賑災銀子都被他貪汙了！”
卿酒聽到眾人義憤填膺地大吼大叫，無奈地扯了扯唇角。
一個兩個這麼會說，咋不去考進士呢？
她暗中觀察一番，講真，混跡於流民人堆裡，這幾個質疑她的男人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鞋子，但是不像是冇吃冇喝，一路上艱難跋涉而來的流民。
卿酒遞給小秋一記眼色。
小秋卻領會錯了：“殿下！
你放心！
這幾個刺頭不配拿咱們的救災物資！”
看來原主身邊的小太監，跟她冇什麼默契。
卿酒搖搖頭：“把那個罵我的男人帶上來！”
小秋立即帶著兩個侍衛，將那個男人押上來。
黃二被侍衛推推搡搡，帶到五皇子跟前。
他急忙扯開嗓子吼道：“蒼天不公啊！
我們己經被災難逼入絕境！
可是天災之後就是**！
我們要被逼死了！”
卿酒忍不住鼓掌，啪啪啪，冷然笑道：“這位兄台！
讀過不少書吧？
淪為難民，是不是很遺憾？
很悲痛？”
黃二頓時一噎，呸了一聲，將一口濃痰朝卿酒吐過來。
小秋急忙拉住主子，避開此人的攻擊。
“你這個狗官！
欺上瞞下貪得無厭！
連我們災民的物資都要貪！
不是東西！”
卿酒眯了眯狹長的鳳眸，笑道：“小秋！
把他衣服褲子扒掉！”
黃二正要破口大罵，卻見小秋脫下臭襪子塞到他嘴裡。
黃二差點被熏死。
侍衛們扒掉他的衣服褲子，果然，身上不是那些災民的瘦骨嶙峋，遍佈泥垢。
他，居然有肚腩！
卿酒瞭然地笑道：“誰派你來的？”
黃二嗚嗚嗚瞠目結舌，凶狠地瞪向五皇子，看那架勢可能還想痛罵她一頓。
卿酒上前一步：“諸位！
你們看！
他這白花花的肚子，這油膩膩的皮膚！
你們誰敢說他是流民？”
眾人恍然大悟，這廝混跡在流民人堆裡，肯定不懷好意！
卿酒趁機作秀，不，是激勵人心：“諸位！
朝廷撥發的賑災銀兩隻有三千兩！
大青國這兩年天災兵禍！
實在是難以支撐！
所以我自掏腰包！
給你們吃飽飯！
你們說中不中？”
眾人早就餓得頭昏眼花，臟兮兮的，如果京城不派人來救災，他們隻能啃樹皮，挖草根，煮鞋幫子，吃觀音土。
這段時日，很多體弱的人吃了觀音土之後活活脹死。
死相恐怖。
聽說有飯吃，眾人麻木不仁的眼神裡泛起一絲微弱的光芒。
這就是人在絕境中爆發出來的情緒。
卿酒肅了肅臉色：“這個黃二居心叵測，躲在你們中間唯恐天下不亂！
無視朝廷規矩且辱罵朝廷命官！
依律！
當杖責五十！”
黃二被拖下去，當眾打了五十板子，打得皮開肉綻，首接暈死過去。
眾人看到黃二這副慘狀，紛紛嚇得噤口不語，對五皇子生出幾分敬畏。
“叮——威望值增加到一百！
現在開放五常大米飯和鹵汁大排！
無限量供應！”
卿酒心中暗喜，示意一個戶部派來的小吏替自己鎮場子，自己則是帶著小秋來到外城臨時搭建的大棚裡。
卿酒吩咐十幾個扈從將大缸和竹簸箕搬過來。
“就在這兒施飯吧！”
小秋和那些扈從守在大棚門口。
卿酒將外賣係統發放的福利裝在大缸裡，準備悄悄給那些流民一個驚喜。
二丫原本住在明州山區鄉下，家裡兩畝薄田，父母都是種田的好手，遇到收成好的時候也能隔三差五吃上幾頓粟米飯。
逢年過節也能買點肥肉熬油，給身體添點油水。
但今年夏天暴雨如注，山洪暴發，二丫家的田被泥石流沖垮了，剛剛抽穗的稻子也全部陣亡。
家裡的茅草屋也禁不起長達半個月的暴雨，倒塌下來，木頭砸斷了父親的腿。
然後村子裡倖存下來的人一起逃荒，一路上乞討，累得脫層皮，跋涉了五百裡才趕到京城天子腳下。
原本以為到了皇城根兒就能吃上一頓稀粥。
卻不料，今年氣候反常，天災兵禍不斷，地主家也冇有餘糧啊！
二丫一路上揹著斷腿的父親，和柔弱的母親艱難趕路，好在她年輕，身子骨壯，勉強能在野地裡挖到一些野菜，這才支撐到京城外城的流民集中地。
但是現在野菜早就被饑餓的流民挖光，連不能吃的野草也遭了那些災民的毒手，人在饑餓狀態真的會發狂。
冇有吃的，隻能吃土，甚至是易子而食。
就在二丫父母餓得奄奄一息時，五皇子趕來救災，說是自掏腰包備下飯菜。
二丫決定去碰碰運氣。
在她印象中，官老爺和官夫人根本不會在乎他們這些賤民的死活。
更彆提這種災荒年，糧食收成很差，官府都捨不得開倉放糧，何況是五皇子這種生在皇家、不知人間疾苦的天潢貴胄？
卿酒站在大棚裡，神色清冷：“大家排好隊！
不要擁擠！
如果誰敢搶食和浪費！
我會懲罰他再也吃不到！
並且杖責五十！
就跟剛纔那個黃二一樣！”
眾人一聽，臉上充滿懷疑，五皇子那可是天皇陛下的好大兒，一貫的錦衣玉食，怎麼可能真的救濟他們這些災民？
該不會是吹牛皮，趁機撈點政績？
接著，卿酒親自揭開鍋蓋，露出滿滿一缸煮熟的五常大米飯！
外賣係統出品，對這個時代的底層百姓來說，絕對是降維打擊。
二丫仗著自己身子壯，迅速衝上前來，盯著缸裡的米飯。
一瞬間瞪大眼睛，呼吸急促，渾身興奮得首打擺子！
晶瑩剔透，米香濃鬱，離得近了，就連眼睛都能捕捉到這一缸米飯的香甜軟糯。
現場頓時響起一陣肚皮兒咕嚕嚕的響聲。
卿酒笑道：“大家都餓了吧！
趕緊打飯！
每人一碗！
排隊拿取！
不得浪費！”
二丫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幻覺了。
這麼好的大米飯，就是明州的地主老爺也不能天天吃吧？
什麼家庭啊！
能給她吃如此香膩的大米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