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魁

藏香閣京城最大風流之地。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軟榻上，一位女子優雅地斜坐著。

身著淡藍色的長裙，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

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些許書券隨意灑在地。

在她身旁，一位約莫三十歲的老嫗正懷中抱著用麻布破布補丁包裹著的女嬰。

老嫗語氣懇切，請求女子收下這個尚在繈褓中的女嬰。

然而，女子卻說道：“如今皇帝剛剛頒佈禁止販賣婦孺的法令，正是風頭正緊的時候。”

她抬眼慵懶目光細細打量著老嫗，朱唇輕啟：“況且此地乃風流之所，你將尚在繈褓中的嬰孩交予我，我又哪來的心力照看一二？

倒不如將她送至一戶心善人家，也算是積了一份功德。”

老嫗連忙跪倒在地，重重磕個頭。

“還望娘子行個方便收下這孩子吧。”

女子慢慢地挺首身子，伸手摘下窗邊一朵月季在指尖把玩，看著老嫗說道：“既有意求助於我，卻不肯說出實情。

難不成這孩子是你搶奪而來的不成？”

“若是果真如此，雨竹，立刻去官府報案！”

話音剛落，名叫雨竹的丫鬟便應聲回答，表示馬上照辦。

隻見她抬起腳正準備邁步離去時，老媼急忙伸手拉住了她。

“我說，我說。”

老嫗連忙道出這孩子從何而來，她又為何非選這風流之地給孩子安身。

原是她在回京途中偶遇一群強盜正在追殺一名男子，她本無心插手，怎料那男子竟閃身躲進她的馬車，急匆匆地將一個孩子塞入她懷中後，立刻跳車引開了強盜。

男子僅留下一句：“煩請您將孩子送入藏香閣，轉交雲裳娘子，告訴她，裁作合歡扇，團圓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她自會收留這孩子。”

她剛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就看到那男子己被強盜亂刀砍死，他們似乎並未發現孩子，看到了不遠處她的馬車，立即朝著她的方向追來。

她驚恐萬分，連夜趕回京城。

她起初並不想將孩子送入這煙花之地，自己一生無兒無女，便想將孩子留在身邊。

然而，這一留卻引發了大禍。

她的住處突然出現許多陌生人，前些日子她還差點被火燒死。

如此一來，她趕緊帶著孩子來到了藏香閣。

雲裳聽完老嫗的話，不禁冷笑一聲：“嗬，既是如此，我更不能收留這孩子了。

你還是把她交給那些人吧。”

“這，這……”老嫗露出為難之色，話雖如此，她可犯不著為了一個孩子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老嫗低頭看著懷中蜷縮的孩子，心中一軟，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緊了。

“既如此，那我就連夜帶著孩子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若是把孩子交給那些強盜，孩子恐怕小命難保。”

雲裳聽了，不由得對這老嫗高看一眼。

雲裳抬手示意雨竹將孩子接過，她站起身拿起軟榻旁紅木桌子上的菸鬥放在蠟燭上。

雨竹將孩子胸口的衣服解開露出右肩膀，雙手將孩子緊緊禁錮住，力道許是有些重，孩子吃疼的大哭起來。

雲裳將燒紅的菸鬥反手摁在孩子肩膀上，一股肉燒焦的味道瀰漫整個屋子。

孩子疼的嗚嗚大哭卻冇法掙脫束縛。

老嫗見狀心疼萬分，伸手想將孩子抱過，卻被雲裳犀利的眼神嚇得一縮手。

待菸鬥上的海棠花己經完全烙印孩子身上，雲裳將菸鬥放下，轉身從妝奩小格子裡拿出一瓶藥粉撒在烙印上。

老嫗見完事了立馬把孩子抱來自己懷裡安撫，見孩子疼的差點背過氣，連忙將水袋裡剩下的羊奶餵給孩子。

吃到奶水的孩子止住了哭聲，抽嚥著小口小口的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