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歧 作品

第1章

    

罪不容赦的大罪?

季延歧險些冇忍住笑出聲。

他剛想著要弄死他那個弟弟,這就有人給他出主意來了。

“既然是罪不容赦的大罪,那便按照律法處置就是。”

他說得雲淡風輕,叫淩晏秋一時之間摸不透他的心思。

“陛下如今就隻剩下這麼一個弟弟了,何況陛下和宇王的感情向來深厚,怎麼忍心看著他去死?”

他一邊言語試探,一邊轉身盯著季延歧,手中拿著那染血的鑿子往他那邊走去。

每走一步都壓迫感十足,而季延歧在這樣的氛圍中,絲毫不懼的對上淩晏秋探究的視線。

沉默片刻過後,他忽而輕笑了一聲,“感情深厚?”

嘲諷的聲音落下,季延歧瞬間寒了臉,“感情深厚到幾次三番派人取朕的命?他既然敢對朕下手,那應該早就知道後果纔是。”

季延歧的態度在淩晏秋的意料之外。

他雙眉緊擰,走到季延歧跟前頓住,隨即抬手搭上太師椅的扶手,微微俯身看他。

“陛下難道不懷疑,是奴才偽造證據誣陷宇王,挑撥您和宇王之間的兄弟情義麼?”

溫熱的氣息自唇齒間溢位,季延歧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在他開口的一瞬,便感覺自己胸腔裡的心臟開始躁動,帶動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這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讓他覺得格外的新奇。

他忽然離開椅背坐直身子,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

仰起的臉上勾勒出邪肆的笑容,語調輕快,“九千歲抬手間都能要了朕的命,又怎會為了殺一個王爺,費這麼多心思呢。”

不得不說,季延歧分析得很對。

但現在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曖昧,季延歧仰起頭笑的模樣也格外動人心絃。

饒是淩晏秋這般冷心冷情的人,對著這麼一張笑臉,也有了幾分心動。

分神之際,他都忘了要退開,與之保持距離。

等他回過神想要往後退時,那隻撐在太師椅扶手上的手,手背上陡然傳來一陣溫熱。

他微微低垂下腦袋看向自己的手,卻隻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自己的手牢牢包裹,讓他不能抽動半分。

淩晏秋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心緒慌亂中,麵前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又靠近了幾分。

兩人的呼吸在這一刻交織在一起,雙方的心跳都在這樣的氛圍中加快了不少。

隻是兩人麵上太過於平靜,誰也冇有發現對方的異常。

僵持之下,季延歧不怕死的抬起另一隻手,將淩晏秋垂到身前的幾縷髮絲抓到了手中。

隨後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把玩著那幾縷秀髮,笑著開口:“九千歲既然查到了這麼多東西,那……可有查到在歌舫上,想要對朕圖謀不軌的是何人?”

這段話成功勾起了淩晏秋已經死去的記憶,他抿了抿唇,直接將手中鑿子的尖端抵到了季延歧的脖子上。

鑿子是用來給犯人上刑的,為了讓那些人更痛苦,所以鑿子的尖端並不尖銳,不能這樣簡單的刺破皮膚。

季延歧隻感覺自己的脖子傳來一陣涼意,倒是舒緩了一下之前被掐的疼痛感。

但他冇有表現出來,反而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將身子愈加前傾了些。

“九千歲……我脖子疼。”

帶著些許委屈的音調在耳邊響起,淩晏秋呼吸一滯,感覺自己的腦子在這一瞬,好似不能轉動了。

他無措的眨了兩下眼睛,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之後,將鑿子收了回來。

“陛下既然身體不適,便……便回去好生歇著吧。”

他忽然不敢直視季延歧那雙明亮的眼睛,卻又因為手被對方按著,頭髮也在對方手中,他冇有辦法退開,隻能低垂眼瞼,將自己的雙眸掩去。

本以為話說到這個份上,季延歧就會放開他。

卻不曾想,季延歧反而愈加得寸進尺,“反正也審出個結果了,九千歲該隨同朕回宮,為朕上藥纔是。”

淩晏秋眉頭一擰,對季延歧的厚臉皮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陛下現在倒是慣會使喚人了,是奴才這段時日太順著您的意了,讓您覺得自己大權在握了是麼?”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態度強硬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在直起身子的間隙,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那幾縷被季延歧把玩的髮絲割斷,對方卻先一步鬆開了手。

倒也省的他動手了。

淩晏秋立馬往後退了一步,與季延歧拉開了距離。

“陛下先回吧,奴才還要好好的想一想,該怎麼處理您那個想要謀逆的弟弟。”

他再一次下了逐客令,季延歧也不好再強留。

“那好吧,就有勞九千歲了。”說著,他從太師椅上站起身,又笑意吟吟的往前一步,補充了一句:“九千歲可要快些,朕等著你。”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淩晏秋立在原地,因為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臉紅心跳。

待到人走遠了,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淩晏秋還遲遲冇有收回目光。

現在的他,哪裡還能想其他的事,腦子裡裝的全都是季延歧的一言一行。

哪怕人都早已走遠,他的眼前還是能看到他的一顰一笑。

他一定是魔怔了。

和季延歧相處了這麼多年,怎麼最近突然就對他這麼上心了呢?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淩晏秋當即收了心思,不再思索與季延歧有關的事。

……

翌日。

忙了一宿,不曾閤眼的淩晏秋去到了季延歧的寢宮。

季延歧還是四仰八叉的躺在龍床上睡得香甜。

這讓淩晏秋第一次有了心神疲憊的感覺。

他執掌大權,雖有私心,卻也算是為這個國家儘心儘力,將這個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

反觀季延歧,每天好吃好喝,有人隨身侍奉,什麼事都不用做,還整日裡高高在上,儘擺皇帝架子,連他都吃了好幾次悶虧。

真是叫人又惱又氣。

淩晏秋臉色難看,幾步上前,親自動手將床上的人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