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以，時間越久，自己就越...

柳扇猛然驚醒，坐起身，帶著些後怕。

他剛纔好像做了一個噩夢，感覺自己抓住什麼很重要的事，可清醒之後卻完全忘記了。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柳扇試圖回憶，可越是去想，那點模模糊糊的念頭就越遠。

直到殘留在身體裡的情緒也消失，柳扇徹底想不起來了。

與此同時，他也清醒過來，穿著拖鞋接了房間裡的直飲水，仰起脖子將水灌進去。

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九點半。

柳扇換掉衣服，到餐廳吃完飯，急急忙忙又去剪輯視頻。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這麼在意這件事，拍視頻、剪輯、當博主，潛意識裡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真要問為什麼，柳扇不知道。

柳扇不缺錢。

正如之前謝聞逸跟柳母說的，他將自己的全部財產與柳扇共享。

謝聞逸給柳扇一張卡，平時花費也都是謝聞逸出，柳扇冇什麼用自己錢的機會。

最近花錢，還是給謝聞逸買領帶。

他自己當博主攢了二三十萬，單獨放在一張卡裡。

對比謝聞逸的資產，不值一提，但柳扇很重視，甚至將其當作私房錢一般的存在藏著，從來冇告訴過謝聞逸。

坐在電腦麵前，柳扇將剪輯好的視頻發上去，和前排留言的觀眾稍微互動一下，便退出後台。

正巧，視頻網站推送一條關於成長停滯的討論視頻。

柳扇眨著眼睛，情不自禁點進去，抱著膝蓋翻看評論，螢幕瑩白的光在他眼底滑過，之前轉瞬即逝的思考又湧上腦海。

與親朋好友疏遠，與社會脫節，隻能生活在家庭裡。

這不就是他自己嗎?

靈魂彷彿被重擊，柳扇呼吸一頓。

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

他隻能繼續這樣。

如果想做些什麼，可能連現在稍微改善的狀況都失去。

柳扇猛地站起來。

椅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掀倒在地。

柳扇冇去管椅子，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腦海裡開始不受控製地想象如果離開謝聞逸自己應該怎麼生活。

但是很快，理智回籠。

柳扇再一次認識到一個事實。

——謝聞逸不會讓他走。

這是無數個夜晚裡，謝聞逸反覆讓他銘記的。

柳扇望向倒在地上的椅子，彎腰將它扶起來，而後坐在椅子上，手裡轉著一支筆，靜靜地看著電腦螢幕。

叮咚一聲，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

【到哪了，你芬阿姨都等急了。】

是柳扇父親的訊息。

柳扇拿起手機，頗有些疑惑地翻看了聊天記錄，確定自己之前是拒絕的。

所以，是自顧自地完全冇聽進去嗎？

柳扇臉色不愉，手指放在鍵盤上懸空良久，決定假裝冇看見這條訊息。

他不喜歡他父親，但除此之外，做不了什麼。

血緣就是桎梏。

柳扇把手機往桌上一丟，脫力般地仰躺在靠背上。

直到下個星期三，謝聞逸帶他去媽媽家裡，他都無法離開這座房子。

有時候柳扇也會想，謝聞逸最後願不願意，像將他從地下室放出來一樣，放他自由進出屋子。

地下室的單層麵積比地上大，下麵什麼都有，甚至還有泳池，唯一不同的是，從地下室出入需要走過兩扇隱蔽且特殊的大門。

大門是鋼製結構，僅僅是一扇門的厚度就超過五十厘米。

謝聞逸說，那原本是按照避難室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