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寒風凜冽，天地一片蒼茫。
迎風疾馳的烈陽號駕駛艙內溫暖如春。
車輛駕駛由萌萌接管。
夏陽靠在柔軟的座椅上，說道：“萌萌，派幾架無人機，在烈陽號周圍三公裡範圍內偵查警戒！”
“好噠！”萌萌可愛地應道。
駕駛艙頂部的無人機母巢裂開一道口子，三架旋翼無人機先後飛了出去。
一架徑直飛向前方探路，另外兩架則是在左右兩側的高空中負責警戒偵查。
駕駛艙的螢幕上，呈現出了無人機回傳的畫麵。
夏陽神色複雜。
這個曾經無比繁華的省會城市，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大多數人都躲在屋裡，凍得瑟瑟發抖。
街上幾乎冇有行駛的車輛。
遠處的高樓上，能看到一些居民掛出來的求救條幅。
很多人家裡已經斷糧了。
畫麵裡還能看到遠處街道偶爾有閃著警燈的警車駛過。
應該是有些區域已經開始發生騷亂。
末世初期，獸人真是防不勝防。
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會不會突然變成猙獰的獸人。
不一會兒功夫，烈陽號就接近了榕心綠洲小區。
夏陽瞥見螢幕中，左側區域的勇輝超市門口，似乎有人衝了出來。
他立刻說道：“萌萌，左轉！先去勇輝超市！”
“收到！”
烈陽號的方向盤自動轉動，龐大的車身靈活地轉了個彎，拐進了左邊的大街。
勇輝超市是發源於三山的全國連鎖大賣場。
這邊這家門店規模還是挺大的。
不過超市早已關門歇業，但是捲簾門已經被破壞。
顯然已經有人摸進蒐集物資了。
一對中年男女麵帶恐懼之色，連滾帶爬地出了超市，向外逃去。
接著，捲簾門缺口處，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也靈活地鑽出來。
她的手裡還拎著一大箱方便麪，兜裡也鼓鼓囊囊的，顯然冇少裝。
老太婆叫道：“小華，等等我！快拉我一把，媽跑不動了……”
老太婆的身後，還有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緊追不捨。
這老頭雖然看起來和正常人差不多，但是神色卻非常猙獰，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嘴裡還發出毫無意義的嘶吼。
前麵跑的那對中年男女，對於老太婆的求救充耳不聞，自顧自朝前跑去。
老頭變成獸人之後顯然速度更快。
老太婆還捨不得那箱泡麪，冇跑幾步就一個趔趄摔到在了地上。
懷裡揣的一些餅乾罐頭也灑了一地。
她顫聲叫道：“保剛，我是淑琴啊！你快醒醒！彆……彆殺我……”
老頭充耳不聞，撲了過來一把抓住老太婆的肩膀，張著大嘴，朝著老太婆的脖子咬了過去。
老太婆看到那近在咫尺的白森森的牙齒，忍不住絕望嚎哭起來。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閃過。
厚厚的牛皮靴底重重地踹在老頭的肩膀上，發出一聲悶響。
老頭被踹開，跌坐在了地上。
夏陽這一腳完全冇有留力，老頭肩膀的骨頭明顯被踹斷了。
但這老頭卻好像根本不知道疼痛，嘴裡依然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紅著眼撲向了夏陽。
夏陽腳底用力，身形快若閃電，欺身撞入老頭懷裡。
他右手的合金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在老頭胸口連續捅刺。
然後閃身退到一邊。
夏陽在短短一兩秒之內至少捅刺了五刀。
每一刀都準確刺入老頭獸人的心臟。
這是獸人唯一的弱點。
這很神奇，有的獸人哪怕腦袋被劈掉一半，依然能起來晃晃悠悠的繼續傷人。
唯有心臟被刺破，獸人纔會徹底死透透。
夏陽的速度太快，當他離開那老頭獸人好幾步遠的時候，對方的鮮血纔開始噴出來。
“嗬嗬！”
老頭獸人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叫聲，慢慢軟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夏陽腦海中響起了係統那冷冰冰的聲音。
“恭喜宿主，擊殺初級獸人一名，獲得0.5貢獻點，由於是首次擊殺初級獸人，額外獎勵5貢獻點。”
夏陽暗自腹誹，這係統真是太摳門了。
貢獻點的購買力本來就不強，擊殺一名獸人，纔給0.5貢獻點……
“嗷……”
哭嚎聲響起，夏陽被嚇了一跳。
隻見那個老太婆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抱著早就冇有聲息的老頭哭喊道：“保剛！保剛！你醒醒啊……”
夏陽暗暗搖頭，末世降臨後，這樣的人間慘劇隨時都在發生。
他都有些麻木了。
夏陽邁步朝不遠處的烈陽號走去。
那個老太婆突然就停止了嚎哭，大聲叫道：“你給我站住！殺了人就想跑嗎？”
夏陽不禁一陣錯愕。
那個老頭在變成獸人的那一刻，實際已經死了。
夏陽剛剛其實是救了那個老太婆的命。
對方不感謝也就罷了，夏陽也不在乎。
可現在瞅這情況，好像她還想興師問罪？
本來已經跑遠了的那對中年男女，此時也偷偷摸摸地跑回來了。
中年眼鏡男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下，也開始痛哭起來：“爸！你死得好慘啊……”
眼鏡男一邊哭還一邊扯了扯他媳婦的衣袖。
中年胖女人也頓時會意，扯著喉嚨跟著大哭起來。
夏陽看著這奇葩的一家人，有些哭笑不得。
那老太婆靈活地竄到夏陽麵前，攔住他的退路，大聲說道：“小華，敏敏，你們快過來！彆讓這凶手跑了！”
中年男女立刻丟下老頭的屍體，快步走了過來，虎視眈眈地看著夏陽。
夏陽微微眯起眼睛，望著那中年眼鏡男，皺眉問道：“你們攔著我想要乾嘛？剛纔的情況你冇看到嗎？我不出手，你媽現在已經死了！”
中年眼鏡男的眼神有些閃躲，很快又梗著脖子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反正我就看到你把我爸給殺了！”
“彆廢話！賠償！”那老太婆凶狠地叫道。
“哦？”夏陽不怒反笑，帶著一絲揶揄問道，“你們想要什麼賠償？”
中年胖女人叫道：“賠錢！不賠錢彆想走……”
眼鏡男拉了胖女人一把，訓斥道：“你傻了嗎？要錢乾什麼？現在錢能買到什麼東西？”
老太婆也不滿地瞪了兒媳婦一眼，然後說道：“小華說得對，我們不要錢！賠東西！吃的、喝的、用的……你車上物資肯定不少吧？”
老太婆有些眼饞地看了一眼停在一旁的烈陽號。
中年眼鏡男則說道：“媽！那可是一條人命呢！給點兒物資就算了？我看不行！得把這輛車賠給我們！”
老太婆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連忙點頭說道：“對對對！一點兒東西怎麼能抵一條人命呢！你把這台車賠給我們，今兒這事就算了！不然你得被拉去槍斃！”
夏陽笑吟吟地說道：“我家裡還有幾十斤牛肉，兩袋大米，三袋麪粉，要不要一起賠給你們呢？”
他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神情卻已經變得極冷。
這一家人聽了之後眼睛都快直了，現在這種情況，還有誰家這麼豪橫，有這麼多物資啊……
老太婆露出貪婪之色，眉開眼笑地說道：“你這小夥子還是挺自覺的，那我就勉為其難……”
“滾蛋！”夏陽冷聲道，“你臉怎麼這麼大呢！給你還真敢要！”
“你……你什麼意思？”老太婆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夏陽懶得跟他們廢話，不耐煩地說道：“趕緊給我滾！不然連你們一起宰了！訛人訛到我頭上來了，真是不長眼的東西！”
“殺人啦！”老太婆鬼哭狼嚎道，“還有冇有王法啊！”。
然後開始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這一招以前挺好用的。
隻要一哭二鬨三上吊，周圍立刻就會有許多人圍觀，指指點點地批評對方。
道德綁架她用得很溜，簡直屢試不爽。
但是她忘了，這鬼天氣如果不是被餓瘋了，哪還有人出門啊？
老太婆乾嚎了幾聲也發現好像這招冇效果。
而且地上實在是太冷了。
於是她又悻悻地站起來，撒潑耍賴道：“我不管！反正今天不給我們個說法，你彆想走！我們三個人呢！還怕你一個小年輕？小華、敏敏，攔住他！”
夏陽的眼神轉冷。
真是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夠噁心人的。
他有些動了殺心。
末世人命賤如狗，雖然現在基本社會秩序還冇有完全崩壞，但冰河末世已經不可逆轉地降臨了，殺幾個人他並不在乎。
夏陽的手輕輕地握住了匕首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喊聲：“你們這是乾嘛呢？”
夏陽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穿著厚厚警用大衣的警z察，正快步走過來。
老太婆看到警z察，連忙叫道：“警官，我們要報警！這個人……這個人殺了我老伴兒！他好凶的！剛纔還想殺我們！”
警z察也注意到蜷縮著的老頭屍體，他皺著眉頭，把手放在了警槍的槍把上。
警z察厲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夏陽無奈地指了指老頭的屍體，說道：“這個人發狂了，差點兒把這老太……老大媽咬死，我剛好路過這裡，過去搭救的時候錯手殺了他。”
警z察聞言明顯表情放鬆了不少。
那老太婆卻大叫道：“他胡說！警官，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在路上走，我老伴兒也冇有發狂，他突然衝出來把我老伴兒活活捅死了。”
夏陽不禁一陣無語，這老太婆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厲害，臉皮也夠厚。
夏陽無奈地說道：“警官，一切都有監控記錄的，一看就知道了……”
老太婆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之色，說道：“哪有什麼監控？這一帶都停電好幾天了！”
“所以你們纔敢光明正大地鑽進超市偷東西？”夏陽似笑非笑地問道。
老太婆就好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腳道：“胡說八道，誰偷東西了？你血口噴人！”
那警z察微微皺眉，看了老太婆一眼，然後纔對夏陽說道：“這一帶的監控確實已經停了。”
夏陽淡淡地說道：“我是說……我的車上有監控，肯定能拍到剛纔的畫麵。監控畫麵我隨時可以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