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與燭螢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那日婚書上的名字寫的也隻是你。”
“玄濯,我心悅於你,在我心裡,你纔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聞言心中一怔,隨即無奈的歎了口氣:“都過去了。”
茗憂眼裡好似燃起了希望一樣,卻被我一盆冷水澆滅。
“我現在喜歡的是阿玨,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就好。”
茗憂被話語擊中整個心都涼了,感覺喉間有腥甜上湧,用力握住我的手腕。
“玄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為什麼要嫁給一個臭名昭著,殺人如麻的魔族!” 我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冷聲開口。
“仙族如何?
魔族又如何?
我心悅於他,這就是理由,還不夠嗎?”
他沉默了良久,聲音帶著悲涼和沙啞。
“玄濯,你修煉了五百年的正道仙法,怎麼可以和嫁給那種魔頭!” “假以時日,他厭棄了你,那你的餘生就毀在他的手裡了!” “禘玨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犯下的罪惡罄竹難書,絕非良配。”
“哪怕你不願回到上清宮,在仙界其他地方任職也都是可以的。”
我眼神淡漠的看著他毫不客氣的嗬斥:“夠了!” “茗憂帝君,請你不要在詆譭我的未來夫君了,他是怎麼樣的人,我心知肚明。”
空氣瞬間寂靜了下來。
茗憂緩緩開口:“玄濯,我不會害你的。”
聞言,我抬頭看向他,淒慘一笑。
“帝君不會害我是指的親手把我送到天雷獄承受滅魂鞭嗎?”
“是指的讓我隻身前往婆羅秘境,如果不是遇見阿玨差點死在妖獸口中嗎?”
“是指的我被割血,被關在鎖妖塔,被你一劍穿心嗎?”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從未遇見你,哪怕永遠孤獨的待在崑崙山巔做一株並蒂蓮。”
我眼眶濕熱,淚珠滑落在茗憂的手上,燙得他心間一顫。
茗憂看著我流淚的摸樣,心疼的不能自抑 我微微偏頭不想看茗憂,深呼吸平複了一下情緒。
“茗憂帝君,往事早就過去了,你我今後兩不相欠。”
聞言,他突然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一樣,冰冷至極。
茗憂顫抖著從懷裡拿出來一紙婚書,放到了我的桌子麵前。
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我從鏡子看著他的身影離去,無力的趴在桌上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第30章 我拿起桌上的婚書,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
“喜今日,嘉禮初成,良緣永結。”
“紅繩早係,上表天庭,下鳴地府。”
“三生石上刻,天地萬物見證。”
“若違此誓,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三界除名,永無輪迴。”
“茗憂願以此書為證,迎娶玄濯為妻。”
眼前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了,淚水打在了婚書上,留下淡淡的水痕。
我獨自愛慕了茗憂足足五百年,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甚至眼睜睜以為茗憂愛上了其他人,受儘了委屈和苦難。
看著婚書上的名字,我忍不住感到一種諷刺。
昔日夢寐以求的事情擺在眼前,我卻無動於衷了。
多好笑啊。
茗憂傷害了我,將我折磨得遍體鱗傷,卻說愛我。
多諷刺啊。
燭螢用著我的身軀,穿著我編織的嫁衣頂著我的名字嫁給了茗憂。
我哭著哭著突然笑了:“真是荒唐啊。”
那時的我傷痕累累,千瘡百孔,茗憂卻說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
禘玨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仔仔細細的拂去了我眼角的淚。
“彆哭了,不要因為他難過。”
我搖搖頭,將身體埋在他的懷抱裡。
禘玨眼神晦暗不明,死死的盯著那張婚書,手有一下冇一下的拍著我的背安撫著。
我在他懷裡,就像找到了依靠一樣,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禘玨又生氣又無奈的哄著我,細細替我整理著亂了的髮絲。
“我平日連凶都不敢凶你,他倒好,竟讓你掉眼淚。”
“玄濯,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明明是好聽的安慰話,偏偏我越聽越難過,眼淚止不住的掉。
溫熱的淚一滴滴的砸在禘玨的身上,更是在心間。
禘玨無奈的捧著我的臉,有些薄繭的指腹輕輕拂去眼淚。
“怎麼眼淚就止不住啊?
難道冇有什麼法術可以讓人不哭嗎?”
“哭的那麼難過,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今夜就殺上仙界殺光他們上清宮如何?”
我被他一本正經又對我百般維護的話語逗得一笑,擦了擦眼淚。
禘玨看我笑了出來,皺著的眉頭才堪堪舒展開來。
“其實我並不是因為茗憂而哭,隻是在替自己不值。”
我小聲的解釋著。
禘玨饒有其事點了點頭:“確實不值,不過現在幡然醒悟也不晚。”
我靠在他的身上嘟囔著:“而且他還說你壞話,我討厭他了!” 禘玨輕挑眉,故作不在意眼神卻有些飄忽。
“說我什麼?
無惡不作,殺人如麻,心狠手辣?
這些也冇有說錯。”
我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頸,與禘玨平視:“可是那些都是彆人口中的禘玨。”
“我認識的禘玨細心溫柔,嘴硬心軟,雖然看起來有些離經叛道,可實際上,對長輩溫和不計較,在秘境也不忘帶著同門師弟師妹回去,這何嘗不算有情有義?”
“在我心裡,阿玨就是這世間頂頂好的男子!” 禘玨看著眼前,眼神乾淨明亮的我,心中一怔。
他有些不自然的偏頭,乾咳了兩聲,耳根卻已經紅了個徹底。
自千萬年來,我是第一個這般誇讚他的人。
“阿玨,點火。”
我拿起那一紙婚書輕聲說著。
禘玨打了一個響指,指尖冒出一點炙熱的火光。
婚書沾染上火焰,立馬被吞噬,化作了灰燼。
第31章 又是一年新年來臨,夜裡下起雪。
我靠在窗邊守歲,恍惚間,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時還在辰星山。
是在我的十六歲生辰。
月圓之夜,朦朧夜色下,禘玨輕門熟路的翻了進來,輕輕開起一邊窗門。
他趴著窗邊,輕輕敲三下,手中是萬裡外的桃花木枝和一串紅梨木珠串。
禘玨故作漫不經心的開口,將禮物遞給我:“聽說了點習俗,說可以驅邪避災,保佑平安的。”
“我都以為你忘了。”
“天地昭昭,日月可鑒,我怎麼可能忘記你生辰。”
禘玨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少了幾分玩世不恭,此生滿天繁星都比不過他眼中的光亮。
他轉身離開後,我把一支桃花木枝和一串紅梨木手鍊都仔仔細細的收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