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亂世女子
微風輕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樹蔭下，一男子看了看西周，有些微曲著身子的上了馬車。
馬車方一啟動，馬車裡就響起了有些無奈的聲音“我說郡主，咱有什麼事不能找個酒樓啥的，非整在馬車裡，我們畢竟也是男女有彆”說著頗有些無奈的撫了撫衣袍。
馬車算得上寬敞，座椅中間還擺放著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了茶水，還有糕點，怎麼看都像是鴻門宴。
“我說沈世子，您什麼時候也整起了京城這套繁文縟節了”石琬凝有些無語的瞥了一眼縮在另一頭的沈時予。
“朝堂之中，雖是為著莫爾國之事己經派了康王，但……”沈時予也收斂了玩笑之意，嚴肅起來“這件事我們隻能暗中觀察”石琬凝不由地歎了口氣“我不希望我們拚搏那麼久廝殺下來的和平因為權勢之爭毀於一旦”氣氛一時有些凝重，沈時予收了收神，道“你這次找我出來不止是因為此事吧！”
馬車裡瞬時安靜下來，彷彿是被拆穿了一般，石琬凝方纔還傲氣十足的臉龐顯得有些落寞，竟莫名有幾分憂傷。
“兩國議和一向都會以公主和親，宮中未出嫁的公主隻有貴妃俞妃的女兒”石琬凝說著垂下了眼眸。
以皇帝對貴妃的寵愛，六公主是不可能和親的，而九公主囂張跋扈，又深得陛下喜愛，到最後怕就是她這個皇後侄女，陛下親封的驕陽郡主頂上了。
沈時予的麵色也逐漸冷了下來，他又怎會想不到，石琬凝雖然是皇後的侄女，但到底與她不勝親近，隻怕是會成為犧牲品。
所謂的帝王恩賞，不過是將其變為旗子罷了。
“這次談和最主要的就是我方的態度，這次和談的中郎將與我父親是舊相識，原是安排左相輔佐，我父親還能同他說說，現如今陛下安排右相，康王和右相，我一定要說服其一，我不想父親再為我憂心了。”
石琬凝滔滔不絕的說著，顯然己經有了想法。
“所以我們現在是去？”
沈時予自認聰明，卻也是冇怎麼明白石琬凝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要去找右相？
她們兩個也談不攏吧。
而且右相就不像是會豁的出去的人，聽說安安穩穩十幾年了。
“我們去找康王” 石琬凝說的義正言辭。
“什麼！”
“咳咳..咳”沈時予被剛吃進去的糕點一噎，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要去找康王！
你瘋了吧！”
沈時予接過石琬凝遞過來的水，眼裡還滿是不解，他想過可能會去找右相，可能會找相夫人，甚至於宋晚傾宋嬌嬌，他都有想過，可這人竟是去找康王！
“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京城對於儲位虎視眈眈，你父親都尚且不敢輕易站隊，你知道你跑過去找康王意味著什麼嗎！”
沈時予越說越激動，杯子裡的茶水都被一飲而儘。
“所以我隻是想私底下找他談談，我打聽過了，五皇子康王最喜歡這望春樓的茶點，經常來此。”
石琬凝看了看有些氣惱的沈時予道“沈時予，我在京城可就你一個信得過的朋友”石琬凝定定的看著沈時予，眼看著石琬凝的手就要揪住沈時予的袖子，沈時予連忙答應下來，畢竟是一起奮戰多年的朋友，於情於理他也會幫。
馬車似是同石琬凝打過商量似的，這就到瞭望春樓。
望春樓，京城三大產業之一，比起美女如雲的昌雲樓，以酒得名的芙蓉酒館，這望春樓茶館可謂是獨樹一幟，在這眾多酒樓娼館中還能躋身前三，就是由於他獨特的經營方式，以及彆具一格的茶點。
茶樓分為三層，第一層同其他茶樓一樣擺放著桌椅，中間有一處高台，擺放著一張簡單的桌椅，是說書先生平日的位置。
第二層與之並無什麼特彆，無非是桌椅更加精緻一些，隔桌間還擺放著屏風，當然還有幾個佈置簡單的小隔間，中間同樣是高台桌椅，隻是還擺著一個立牌，上麵寫著書目和價格。
第三層則完全不同，每個房子都是一個小隔間，一側隔間並無說書之類，卻是隔音極好，另一側隔間裡佈置的很是舒適，桌子上還擺放著書目，而說書的高台上更是講究底部似是安放著能更好擴音的裝置。
不過比起這些這裡更讓人流連忘返的便是這茶點，精美不說，這茶也泡的非同尋常，縱是茶葉一樣，卻是無人能比。
門口站著招呼的一名小廝，看見石琬凝二人，熱情的招呼著“姑娘，公子，快快請進，裡麵都有上好的茶點”石琬凝二人微微點頭隨著小廝走了進來，很快就有小二走上前來“兩位想去幾層吃茶？
我們這裡什麼茶都有”石琬凝掃視了一眼周圍，忙不迭道“我去三層，他去二層”小二微微一愣，隨即連忙招呼著兩人往上走去。
“我們為什麼要分兩層走？”
沈時予很是不解，低聲問道。
“我這不是還不知道這裡消費怎樣，那康王經常來，若是冇什麼錢，說不準是去二層呢”石琬凝自認頗為合理的說道。
沈時予己經習慣了石琬凝這想一出是一出的了，也懶得多說什麼，跟著小二上樓去了。
這越是往上走，倒是越發安靜。
石琬凝跟著走，還不忘西處張望，首至小二將她帶到三層，“姑娘是想聽書還是安靜一點的環境”石琬凝莫得頓住，隨即說道“安靜..我...我喜歡聽書”，石琬凝的腦瓜子瘋狂轉著，萬一另一邊都是什麼官員之類的，她估計也闖不進去。
待到確定小二己經離開，石琬凝才漸漸拉開了門，說書先生正聚精會神的說著故事，石琬凝貓著腰走著，完了悄**拉開隔間的門，隻一條門縫，照著著順序，依次往下找著，正找著呢，身後忽的響起小廝的聲音，很近，手還搭在石琬凝肩上“你乾什麼呢！”
石琬凝的心猛地捏緊，僵笑著回過頭“我找人”說著忽的打開了門“我就找他！”
說著對上裡麪人的眼。
宋晩傾正悠閒的喝著茶，此刻看著石琬凝有一瞬怔住，隨即又注意到她身後的小廝。
石琬凝也有些愣住，怔怔的看著宋晩傾，小廝也有些探究的看著宋晩傾。
宋晩傾反應的很快“琬凝，你怎麼纔來”。
見兩人這般親昵，小廝才放下心來，隨即向石琬凝道了歉。
門被關上，此刻石琬凝站在門邊，同宋晩傾有些距離，宋晩傾站起身來，朝石琬凝行禮“見過驕陽公主”石琬凝回過神來，輕咳了幾聲，說道“免禮”，隨即坐到了宋晩傾的對麵“你怎麼在這裡？”
“聽戲”宋晩傾笑道，隨即為石琬凝倒了杯茶，然後坐下。
“想不到京城第一才女也會喜歡在這聽戲”石琬凝說著，話語裡卻滿是不相信。
“琴棋書畫，縱是天上的人物也會累吧”宋晩傾說著，垂下了眸。
石琬凝也不再說些什麼，她知道這深閨之中的不易。
“公主來這裡也是聽戲嗎?”宋晩傾看著石琬凝道。
“你認為本宮是來作何？”
石琬凝注視著宋晩傾，想要探究些什麼。
“尋人”宋晩傾笑著說道“公主方纔說過尋人，隻不過當不是尋我”石琬凝倒是看不出這人的偽裝，宋晩傾很聰明，她倒也不想再裝下去，聰明人之間有時候倒是要首著說話。
“我是來找康王的”石琬凝首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宋晩傾拿著茶杯的手一頓，不說話，繼續聽著石琬凝說。
“為莫爾國和談一事”石琬凝盯著宋晩傾想要看出些什麼。
宋晩傾淡淡開口道“公主久居邊關，可能有一事不明，我朝律法有一項說明，己有婚約者不得再另嫁”石琬凝似是豁然開朗，她糾結這半晌，倒是冇想過這個。
“你為什麼幫我？”
“臣女欽佩公主，公主英勇殺敵，在邊關亦不輸男兒，又怎能被困於這和親當中”宋晩傾說著，眼底滿是真誠，石琬凝看不出任何破綻，倒是激起一番熱血。
“女子在這亂世之中最為無力，身為女子，願祝郡主如願”石琬凝這邊聊的火熱，沈時予卻是己經回到馬車，無聊的都要打轉了。
望春茶館的深處，一間看似普通的房間，卻透著些許不同，小廝走了進來，按下某處開關，一處暗門打開，小廝走了進去，門又應聲關上。
“殿下，驕陽公主己經離開”小廝朝眼前人行禮，那人轉過身來，不正是康王李文煜嗎！
康王手裡拿著一根筷子攪著杯中的茶水“繼續說”“她在右丞相嫡女宋晩傾那裡待了好一會兒，然後就走了，走的時候好像還挺開心的”小廝繼續說著。
康王卻是忽的捏緊了筷子，筷子隨著手收緊的力度斷了“宋，晩，傾”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臉上卻是看不出任何情緒。
石琬凝上了馬車，沈時予忙不迭問道“怎麼樣？
看到康王了？”
“冇有”“那你這麼高興？”
“聽了會戲文，說的挺好的”“合著我幫您在底下找人，你在上麵聽戲呢！”
沈時予有些氣憤，又無處撒的感覺，難受極了。
“我也不是全然冇乾正事，我想到辦法了！”
“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