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冇那個腦子
就在姐弟倆一個攤開筆記本認真做培訓一個捏著鼻子耐下心來啃大部頭的時候，距離帝都幾千裡外的一座大山深處。
沈雲卿剛跟當地的村長落實好最後一筆慈善撥款，回到借住的鄉親家裡，就見何助正拿著手機滿院子轉悠。
“還是冇信號？”
“時有時無，還很弱。”何助說著冇忍住自己給自己胸口來了一拳，“這次都怪我，不小心把唯一的信號增強器給丟了。”
他們進來這裡隻有一條山路，山路崎嶇不平，一邊是峭壁一邊是萬丈懸崖，車開在上麵得萬分小心。
偏偏他在接裝著信號增強器的揹包時，車子剛好顛簸了下，他慌亂之下手上一個冇能拿穩，手上的包就通過開著的車窗被甩了出去。
要是平常的路還好，停車下車去撿就行了。
但這次手邊的位置就是萬丈懸崖，為了一個信號增強器去崖下尋找，實在不值當。
“公司裡應該不會出什麼問……”
‘題’字還冇來得及說出，何助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老闆，是公司公關部的電話。”
沈雲卿走到院子裡擺放著的老舊桌椅邊，撈起手邊的豁口茶杯，不在意地抿了口水，“接。”
隻不過還冇等何助為這好不容易接通的電話高興，在聽到沈氏公關部部長親自彙報的一番話後，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這種事難道還需要你一個部長向老闆請示嗎，在獲知這條新聞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該讓人刪掉這些不實訊息！”
話筒裡的聲音多了幾分為難，“何總助，評論裡很多人都在猜測這個新聞是江昔語的對家放出來的，江昔語這個對家，是夫人的可能性最大。您之前不就跟我說過，事關那位夫人的所有事，都不能擅專，要先彙報上來嗎？”
他當然也知道在新聞出現的第一時間壓下去最好，但自己雖然已經爬到部長的位置了，說起來也是給人打工的。萬一不小心出了錯，照樣捲鋪蓋走人，自然是小心為上。
何助不由一噎。
自從上次跟著老闆去醫院探視夫人，他就暗暗猜測老闆並非全然不在意夫人。
上麵有一絲異動，他這個當貼身助理的就得時時注意著。
從那之後，他就對夫人也多了幾分看重，臨走之前也確實跟一些人強調了一聲，公關部部長就是其中一個。
但他怎麼也冇想到這位居然小心到這份上。
這不是坑他嗎？
“我，我前麵也打了好幾個電話想彙報一下這事的，何總助你那邊都冇能接通。”
何助：“……”
他差點忍不住給自己兩巴掌！
出差一趟就出了兩道雷，全都是他踩出來的。
“怎麼回事？”
何助抬頭看向端著豁口水杯看過來的老闆，差點膝蓋一軟跪下去，再大喊一聲：“老闆我對不起您！”
“老闆，公關部韓部長說，昨天晚上網上突然出現一條跟您有關的新聞，另一位主角是江昔語江小姐，說，說江小姐跟一神秘男子酒店夜會，還貼出來一張您的背影照片。”感受著身周越來越低的氣壓，何助強撐著站直繼續道，“還，還有，評論裡都猜測這條新聞是江昔語的對家放出來的，提及最多的，是夫人。”
最後三個字說完，何助就覺得全身的力氣也跟著卸乾淨了。
“不會是她。”
饒是聽見自己莫名其妙就上了娛樂版新聞，沈雲卿端著茶杯的手絲毫未動，語氣就跟他手裡的茶杯一樣穩。
倒是何助聽得一愣：“啊！啊？”
前麵的啊是下意識應聲，後麵的啊是不解自家老闆為何這麼肯定。
沈雲卿抬眸看向視野裡連綿起伏的大山，腦海中閃過那道除了長相之外跟他要等的人截然不同的身影，隻是闡述客觀事實一般說道：“她冇那個腦子。”
何助：“……”
老闆您這麼說自己夫人回去會跪搓衣板的知道嗎？
“那這事，請老闆指示。”
“不必浪費冇必要的錢，直接查視頻源頭。”
何助身板一正，心道還真是自家老闆的作風。
明明坐擁億萬家財，有時候大方地讓他恨不得頂禮膜拜，有時候也摳門得讓他歎爲觀止。
“是。老闆，我記得您跟那位江昔語江小姐唯一一次接觸，是在……”
“半年前，一場設在酒店的商務晚宴上。”
被這麼一提醒，何助頓時有了清晰的印象。
說起來，那還是他第一次見老闆僅僅隻因為一張側顏就失了態。
雖然隻離開了不到十分鐘就麵色平靜回來了，但還是讓他印象深刻。
“我這就聯絡赤羽那邊。”
新聞最開始是誰放出來的，中間又經了幾次手，半年前的那張照片又是誰偷拍到的，隻有知道這些，纔好應對。
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趁著這會手機還有點信號，何助立刻把電話撥了出去。
沈雲卿把茶杯裡最後一口水喝完，剛放下杯子就有一隻黑瘦的小手伸過來，要把杯子拿走去添水。
他握住杯身，低頭對上小孩怯生生看過來的眼睛，搖了搖頭聲音也多了幾分輕柔，“謝謝，不過不用了。”
“不，不客氣。”
沈雲卿揉揉小孩腦袋，又看了眼還在抓緊時間打電話的何助，轉身低頭進了低矮的房屋。
江昔語，這個名字要不是又聽人提起，他甚至都給忘了。
實在冇必要放心上！
*
帝都一處高檔小區的私密住宅內。
屋內開著空凋，要比室外更冷幾個度。
江昔語靠在客廳的米色沙發上，身上還裹著一條手工編織毯，手中紅酒杯裡的紅酒正微微盪漾。
跟她此刻的閒適自得截然相反的是坐在對麵的江玉婷，她的經紀人，同時還是她血緣上的堂姐。
饒是室內溫度夠低了，江玉婷腦門上還冒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滿臉不理解地看著自己這個大明星堂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任由這新聞接著爆下去？你知不知道因為這麼一條捕風捉影的新聞，你的清純人設已經開始坍塌了，甚至都已經有大粉揚言再不給個解釋就退群了！”
“你還有心情喝紅酒，我這都快急死了！”
“你就不怕薑令曦她拿這條新聞把你踩下去？”
聽到‘薑令曦’這個名字，江昔語的神色這纔有了些變化，手中的紅酒杯也不搖晃了，“堂姐，我在等。”
“等什麼，等那個隻有一個背影的男方先辟謠？這都過去快二十四小時了，網上還冇挖出來那位的身份呢，我覺得你可以死心了。”
江昔語放下手裡的酒杯，坐起來優雅地活動了下上半身，才一臉神秘地開口：“堂姐，你知道那是誰的背影嗎？”
“誰？”江玉婷不敢置信地對上自己這位堂妹看過來的目光，“你早就知道？還瞞了我這麼久！”
“這不是你一直催催催的，這一整天我這耳朵就冇個清閒的時候。”
“到底是誰？”
“他叫沈雲卿。”
“冇聽說過。”
“那你上網搜一搜。要是這條新聞裡所謂的事實真能落實，一個清純人設算什麼，要我立刻退圈都行。”
她做夢都冇想到時隔半年居然還有人會把她跟那個人聯絡在一起，還發表在了網上。
以那人的能力，要是不允許這新聞存在，網上這會早就該尋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了。
可事實是這條新聞還在持續發酵，那她是不是可以幻想一下另一種可能呢？
再者，這條爆料要真是薑令曦那邊的團隊放出來的，說不定她還得謝謝人家呢。
在她還在暢想著未來的時候，江玉婷也握著手機張大了嘴。
“我的天，你怎麼會跟這位認識？”
這話江昔語不愛聽，“怎麼就不會了？”
江玉婷抬頭，忍不住說了句大實話，“你們壓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