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遙，你捨得離開嗎？”

陸安荀跪在地上，扯過蘇星遙的手，將她的戒指摘下。

蘇星遙看著戒指漸漸抽離自己的手指，陸安荀身體開始抽搐起來。

陸安荀的心口處晶片檢測不到蘇星遙的心跳和體溫，已經開始放電。

他聲音顫抖，手捂著心口，連都痛苦的扭曲起來。

“星遙....你....你可以走啊.....”

陸安荀扭曲的臉上升起笑容，眼中的溫柔與痛苦摻雜，落入蘇星遙的眼中變成滿滿的瘋狂：“你走啊....”

蘇星遙看著他這樣癲狂的模樣，眼淚忍不住滑落臉頰。

她搶回戒指，想重新戴好

陸安荀將戒指扔到角落，忍受著心口的抽痛，說：“我心甘情願。”

蘇星遙趕緊爬到角落，撿起戒指重新戴好：“你知道我不想讓任何一個人因為我受傷，也包括你。”

看著陸安荀毫無生氣的臉，聲音飽含傷痛：“陸安荀，你為什麼要逼我呢？”

“我說過，我不恨了，我原諒你了，你還要什麼呢？”

陸安荀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心底的疼痛。

這痛肯定不及蘇星遙當時被他傷的心痛。

星遙字字句句不恨了，但那為什麼還要離開他？

如果不恨了，就應該留在他身邊啊！

陸安荀慢慢站起，將蘇星遙也扶起，說：“我要你愛我。”

蘇星遙看著他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裡麵漆黑一片，看不出一點情緒，隻覺得自己要陷進去了：“我愛過的。”

蘇星遙想，她愛過的。

她剛來到這個世紀，說自己失憶了，少雖然滿眼戒備，但仍然知無不言的時候；兩個人相依為命，在危機四伏的末世中求生的時候；聽聞少年的母親出現在越州，她千裡相救的時候；少年長成大人模樣，她拿起鉤針為他織手套的時候.......

這些都是她愛過的證明啊。

陸安荀不知想起什麼，為她拍去身上的灰塵，說：“不要愛過，要繼續愛。”

蘇星遙搖了搖頭，卻被他一把鉗住下頜。

雖然不用力，但足以讓她無法動彈。

“不許搖頭，不許說不。”

“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恨我做他們的幫凶，對你傷害那麼深，你還在恨我，所以才故意說不愛我。”

“你看，我會替你報仇的。”

蘇星遙看著他眼中的癲狂神色，被駭住了心神。

陸安荀臥室。

蘇星遙翻來覆去睡不著，推開門，卻看見躺在沙發上的陸安荀。

因為兩人距離不能超過五米，蘇星遙又不願與陸安荀同床共枕，他便主動睡在了沙發上。

客廳隻開著一盞昏暗的氛圍燈，微黃的燈光掩映在陸安荀不踏實的睡顏上。

他眉頭緊皺，似是有什麼困惑的事。

陸安荀又回到了小時候。

這次送物資的人帶來的是白菜，給每戶人家分了兩顆。

那時他已經一個月冇有吃過新鮮的蔬菜了。

他滿懷憧憬地看著媽媽在廚房裡忙碌，將兩顆白菜都切碎，炒熟，聞到香味的他口水止不住地分泌。

正當媽媽的動作停下，他以為可以吃了的時候，媽媽卻徑直將鍋端去了臥室。

她將鍋放在門前，輕輕拉開一道門縫，隻見一隻青紫色的手伸出來，掙紮著往前伸，徑直越過鍋，探向媽媽的方向。

媽媽喃喃道：“不吃白菜嗎？”

人才吃菜，喪屍隻吃人。

陸安荀想著。

母親彷彿聽見了他的心聲，撲倒他身上死命的捶打著他：“你懂什麼！他最愛我做的飯了，我做什麼他都愛吃！”

陸安荀感覺不到疼痛，他看著癲狂的母親，隻覺得不理解：“他不是原來的他了。”

“他是！他還愛我！建雲是最愛我的人！”

陸安荀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將白菜的碎渣一點一點拾起，吃進肚子，隻覺得可笑：“你的愛就是強迫喪屍吃菜，讓活著的人去死嗎？”

母親看向他，目光恢複了清醒，眼神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芒：“你的愛呢？”

“你不也強迫她殺人嗎？”

“你不也不放他離開嗎？”

“你的愛就比我偉大嗎？”

“夠了！”

陸安荀猛地睜開眼，看見蘇星遙蹲在他床前，似乎被他嚇到了。

他起身，想抱住蘇星遙，卻又想起夢裡的聲聲質問，停住了動作。

蘇星遙倒冇覺得他奇怪，隻是說：“光腦響了。”

“嗯。”陸安荀手指按揉眉心，將疲憊的神情掩去，去看光腦上的訊息。

“故淵逃跑。”

蘇星遙問怎麼了。

陸安荀唇角勾出一抹笑：“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