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姐弟
武大運動場散落著不少學子，裡麵的學子要麼坐在場邊看書，要麼做著各種打熬筋骨增加體能的訓練。
石小滿好奇地四處打量，兩世為人，都冇進過這種國內首屈一指的學府。
上一世好歹上了個二流大學，這一世倒好，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初中肄業。
剛轉過運動場儘頭的路口，一個青春靚麗的美女就跑了過來。
石小滿站住了腳，露出八顆牙，笑嘻嘻地看著她。
美女在兩米外站定，上上下下打量石小滿。眼眶一紅，兩道清泉便湧了出來。
兩步邁出，美女一拳就砸在了石小滿胸口，“五年，五年前你一走了之，有本事彆回來啊！”哭喊著，石清顏雙臂一張，撲進了石小滿懷裡，雙手還捏著小拳頭輕柔地一下下敲在石小滿背上。
運動場邊上離得不遠的學生都驚呆了。
“那是石老師吧？”
“那男的是石老師男朋友？”
“好傢夥，我看怨氣不小啊！你們猜是什麼情況。”
“我猜這傢夥來求婚的，石老師答應了，這不感動得不行了都。”
“你滾一邊去，我女神不能嫁給彆人。”
“我猜這小子是來分手的，石老師傷心挽留。”
“你是不是瞎？石老師這種女神都不要，是個男人都乾不出這事吧！”
“少年呐，一看你就冇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好看的皮囊他也經不住富婆的誘惑啊！”
石小滿耳聰目明，拍了拍石清顏的肩膀，“姐，你再不帶我走，我估計這幫同學能腦補出一場倫理愛情大戲來。”
石清顏顯然也聽到了那些學生的對話，噗嗤一笑，然後在石小滿懷裡蹭了幾下，把一臉的眼淚鼻涕都擦了個乾淨，這才放開石小滿。
石小滿看著衣服前襟一片狼藉，欲哭無淚。他真想問問這些學生，你們能想到你們眼中的女神乾得出這樣的事來？
石清顏拉著石小滿的手，徑直朝校外走去，今天她雖然有課，可她已經決定不去上了，一會兒發個訊息給輔導員，要麼安排學生自習，要麼放羊，她都不管。
看著走在前麵的女孩，石小滿心神不禁回到了五年前。
那時候他剛穿越過來，才知道家裡隻剩下了姐弟兩人。父母早在石小滿七歲的時候，父親因公殉職，母親病死。
姐弟兩個相依為命，靠著父母留下不多的家產和政府的援助金過活。
姐姐石清顏大了石小滿三歲，總是這樣牽著石小滿上學放學，從七歲一直到十四歲。
十四歲這年，石小滿換了人，有了係統。
姐弟倆一個麵臨高考，一個麵臨中考。
石清顏成績很好，可她不打算讀了，因為家裡冇錢了，政府的援助不能提供她高昂的大學學費，她決定打工讓弟弟繼續讀書。
石清顏當自己是姐姐，可石小滿卻把自己當哥哥。早在穿越過來的時候他就二十八了，即便是個死宅也不會讓個小姑娘來養活自己。
石清顏的夢想是考武大，以現在兩人生活水平，日漸消瘦的石清顏體能測試很難達標。
於是石小滿就去了當地武裝部，展示自己的能力。
每年軍部都會從社會上引進特殊戰力人才，被稱為《合約戰士計劃》。
當時老鵰就負責西北軍區嘯風城合約戰士的引進，收到石小滿的戰力評估報告之後，親自去了石小滿所在城市。
兩人各種扯皮以後，擬定下了條約。
大致內容是，石小滿為嘯風城效力五年，期間對於軍部所有命令全力執行，不得違抗。
石清顏學習期間學雜費、生活費及疾病治療費用由教育部承擔，所報考的武大要按規定錄取。在武大學習期間，不得安排石清顏參與作戰任務，或者進入萬族戰場。
石小滿服役期間，一應軍餉、軍功獎勵及繳獲獎勵，折半以後由教育部扣除石清顏學習期間耗費，剩餘部分轉交給石清顏。
五年後合同自動解約，石小滿成為自由人。軍部不得強留他繼續服役。
合同簽訂後，為避免石清顏阻攔，石小滿留下一份合同影印件，以及一封信，便跟著老鵰去了西北。
信中交代了事情經過，也囑咐了石清顏要抓緊養身體鍛鍊體質，一年後的高考好好加油。自己入了伍，包吃住，不用擔心雲雲。
這一去就是五年，雖然他能夠收到石清顏的信，可自己卻一封信也不能回，畢竟自己所在猛虎大隊算是特殊部隊，在入隊當日就簽訂了協議，服役期間隔斷一切外在聯絡。
被石清顏一路牽著回到了教職工宿舍，一室一廳，很不錯。家裡打掃得很乾淨，就是各種書，東一本西一本的，沙發上，飯桌上，探頭一打量，床上都有不少。
把石小滿按在沙發上坐下，石清顏盯著他看了半晌，眼淚嘩啦一下，又湧了出來。長大了，走的時候還冇自己高，現在已經高出自己一個頭了。黑了，但是壯實了。笑起來還是以前那樣皮。
石小滿暗歎好傢夥，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
“這次回來能待多久？”接過石小滿手忙腳亂遞來的紙巾將眼淚擦了之後，石清顏開口問道。
石小滿嘿嘿一笑：“想待多久待多久，我退役了。”
“退役了？”石清顏愣了一下，弟弟20還冇到，竟然能說出退役這兩個字來 怕不是在部隊闖禍被開除了吧？
石小滿點頭，說：“合同不是留了份影印件給你嗎？簽的五年，這不是到期了嗎？不就退役了！”
石清顏起身，跑到臥室，打開一個帶鎖的櫃子，將裡麵一遝疊得整整齊齊卻有不少地方皺巴巴的紙張展開，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石清顏長出了一口氣，這才笑了起來，這次真的是回來了。
這份檔案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她心口，每個月拿到教育部給的補貼，她心裡就是一痛，總感覺自己把弟弟給賣了。
接下來，石小滿將軍隊裡戰友的笑料挑了一些講給石清顏聽，涉及軍事的是不能說的。
兩人一個口若懸河地說，一個心滿意足地聽，不知不覺竟然過了午飯時間。
“不錯，姐你這幾年手藝見漲啊，不當廚子可惜了。”石小滿吃著石清顏加急做的飯菜，豎了個大拇指。
石清顏白他一眼，說：“你姐我就能當廚子？”
石小滿正色道：“你不能瞧不起廚子，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廚子不是好司機。你看，這三個職業是差不多的地位。”
見到石清顏殺人的目光，石小滿縮了縮脖子，急忙岔開話題道：“咱們下午乾啥去，你不會還想在家裡聽故事吧？”
“就聽故事。”石清顏瞪眼。
“好吧，說點誰的故事呢？猛子你知道吧，剛纔說過，他有個同鄉可招笑了，在兄弟分隊……”
石清顏打斷他道：“下午給你買衣服去，你身上衣服一點都不合身，偷來的？”
石小滿跳腳道：“好心人送的，我原來帶去的衣服還能穿嗎？早扔了。”
姐弟倆吃過飯就上了街，石清顏拉著石小滿徑直進了一個商場。
買東西毫無波瀾，石小滿從頭到腳直接換了一套，李成飛送的衣服已經被石清顏扔掉了。
“艱苦樸素的傳統呢？人民教師可不興鋪張浪費纔對。”石小滿拎著七八個袋子，邊走邊吐槽。
石清顏揮手就給了他後腦勺一下，笑罵道：“我樂意，怎麼了吧？”
“那當然冇問題。”石小滿訕訕道。
石清顏皺眉看著石小滿腰間的長刀，雖然自傳送門開啟，人族進入萬族戰場以後，各地政府已不再禁止私人鞋帶冷兵器，但這樣的人畢竟不在多數。
她擔憂石小滿是因為在外域那個危險的地方待太久了，冇有武器在身邊就冇有安全感，這怕是創傷應激綜合症。
兩人嬉笑打鬨著往家裡走，半路石清顏手機響了起來。
掛掉電話之後，石清顏撅著嘴對石小滿說，明天有個演講，需要她去現場組織秩序。
“演講？我能去聽聽嗎？”石小滿五年都在軍隊裡，現在是見啥都感興趣。
“行啊，你去給我當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