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提起自己專業的事情,薑池立馬來了興趣,侃侃而談起來:“自己住的話,當然是毛坯好啦。現在精裝修的房屋質量都不好,很多東西後期是冇法改動的,與其相信開發商層層轉包下去的施工隊,不如自己找裝修公司了,怎麼都會比精裝修的靠譜。”

“那也得找到靠譜的裝修公司才行,我朋友平時工作很忙,冇空盯著。”顧亦白勾了勾唇,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找我呀,我給你朋友打折。”薑池俏皮地笑,“要是我能買得起市區的房子,我肯定買毛坯房,這樣可以裝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說這話的時候,薑池的眼神裡滿是憧憬和嚮往。

顧亦白把她的神情儘收眼底,默不作聲地端起茶杯喝了幾口。

很快菜便上桌了,顧亦白抬起修長的手臂,接過她的碗,盛了一碗胡椒豬肚雞湯遞給她。

“謝謝。”

薑池緩緩喝了一口,帶著胡椒粉味道的雞湯喝得人胃裡暖暖的。

碗裡有豬肚、雞肉和蘑菇,每一樣顧亦白都給她裝了一點。

“顧隊長,唔,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顧亦白莞爾:“可以。”

“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所以我們也不浪費彼此的時間。”

顧亦白給自己盛湯的手一下子頓住了,認真地抬眸看向她,眸光中帶著疑惑和薑池不理解的情緒。

薑池眨了眨眼,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她隔著桌子湊近了一點,小心翼翼地問:“顧隊長,你覺得我怎麼樣?”

對麵安靜了下來,薑池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凝滯了。

她迅速地垂眸,趕緊低下頭去喝湯。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點害怕聽到他的答案。

時間一秒秒過去,薑池的心越來越沉,被人當麵拒絕也太慘了吧。

她不禁在想,為什麼遇到他的每一次,都這麼的社死?

頭一回是報假警,第二回是怕被抓跑路,第三回……

想到這裡,她都快哭了。

“薑小姐,你這思維也太跳躍了吧。”

男人帶著無奈的聲音響起,薑池錯愕地抬頭看向顧亦白,她的嘴裡還含著湯,滿臉的疑惑就差在頭上標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說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我以為你下一秒就要下逐客令,這頓飯都不打算吃了。”顧亦白哭笑不得地說。

薑池撓了撓頭,這才意識到她的話好像是有點容易讓人誤解,於是她鼓起勇氣,換了一種更直球的問法:“顧隊長,咱倆結婚,你看怎麼樣?”

“咳咳……”

顧亦白被嘴裡的湯嗆了一口,猛咳起來,他迅速抽了張紙擦嘴,滿臉震驚地看向薑池。

“如果我冇理解錯的話,你上一句話的意思是要和我此生不再相見,下一句卻是想要和我結婚?”

他的聲音很冷靜,不怒自威的眼神犀利地掃視她,帶著深深的探究意味。

他是不是不高興了?

薑池咬著唇默不作聲,她的皮膚極白,這會兒從臉頰一直紅到耳垂,靈動的眼眸裡隱隱有連綿的霧氣,而那雙忽閃的大眼睛凝望著他,幾近哀求。

冇有得到迴應,薑池知道這意味著拒絕,他隻是不忍直說罷了。

薑池的眼圈刷地紅了,被自己的愚蠢和魯莽氣哭了。

她這是在抽什麼風?誰會答應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結婚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說結婚就要結婚,或許是因為外婆生病的緣故,又或許是出於對消防隊長人品的信任?

外婆的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隻要她能高興,薑池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可是,顧亦白是救火隊長,不是結婚工具人,她的急事兒不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

薑池後悔得徹底,可是一切晚矣,說出口的話冇有撤回鍵。她恐怕是小說看多了,有些魔怔了,以為這世上真有什麼先婚後愛的橋段。

她現在該怎麼辦?可以直接起身走嗎?裝作什麼都冇有發生過。反正,他們還是陌生人。

薑池試著想要站起來,可是她的雙腿像灌鉛一樣沉,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無力感,淚水順著眼眶撲簌簌地往下流,她的妝肯定花了,現在一定很醜。

在家裡她隻能將內心壓抑著的悲傷收好,不能在她幾近崩潰的媽媽麵前表露出來,而此刻,就著被拒絕的委屈和羞臊,那些負麵情緒一股腦地全噴湧而出。

“彆哭了。”

顧亦白有些被嚇到,但安慰的聲音依舊溫潤平和。他起身快步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修長的手指給她遞來紙巾。

“薑池,告訴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的聲音很著急,他眼裡的情緒薑池看不懂。

“讓我哭一場,哭完就好了。”薑池斷斷續續地說道。

她咬著唇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傾斜著把頭靠上他的肩膀。

顧亦白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將她攬入懷中,一雙溫熱的大手輕撫上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地給她順氣。

“彆怕,有我在。”

薑池的身體一震,被他的話擊中心靈。

他真是個溫暖的人呐,有著一顆慈悲的心,如果換做是彆人,早就覺得她不正常然後走人了吧。

而他,不僅留了下來,還耐心地安撫她。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

顧亦白側過身,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的眉頭緊鎖,皺得彷彿都要擰成麻花了。

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靜靜地凝視著她,一股平和、鬆弛的氣息將她包圍。

薑池像是受到了鼓勵,抽抽搭搭地開口,把外婆生病和希望他們儘快結婚的事情告訴了他。

看到顧亦白聽後若有所思的神情,薑池連忙說道:“你不用感到困擾,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你能聽我說這些話,陪著我發泄,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低頭看向他的風衣外套,她的淚水在黑色的棉麻麵料上暈染開來,形成一大片水印。

“衣服我給你洗乾淨,回頭寄給你。”

“冇事。”顧亦白打斷了她的話。

他偏過頭,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所以,這就是你想和我結婚的全部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