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進城

還未等村裡的雞打鳴，杜衡拿起鋤頭，便向著自己的那幾分地走去，看著自家那片長滿雜草的地，杜衡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管它呢，先把草除了，看向旁邊的田地，殘留下剛收穫的痕跡，杜衡不禁更加賣力的除草正值深秋的早晨，杜衡哼哧哼哧得喘著粗氣，田地己經被他翻得亂七八糟，雜草冇有清除，自己雙手倒是磨出水泡來，身上的那件襯衫也被汗水打濕，杜衡第一次清醒得認識到，原來除草也是這麼困難過不久，太陽己經顯得升高了，拿著斧頭從山下下來的村民見狀，笑著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杜小子也學會耕地了，誒，你這時節不對，白忙活了”“不忙活，還要養家呢，現在除草，來拿開春才能耕地”村民聽此，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轉身脫下解放鞋，河邊洗了洗腳上的泥，便離開了等杜衡拿起鋤頭回家時，家裡和早前出門己經較為不同了，櫃子裡依舊有些空洞，但多了一包鹽和油，灶台上的蜘蛛網也被清理乾淨了唐欣看著被杜衡被汗水打濕的襯衫，冇好氣的道“你現在去除草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去城裡麵找個廠子乾活”杜衡欣然說道：“我下午就去一趟城裡，你跟我一起去，咱倆把證領了，孩子名字我己經想好了，就叫杜瑕”“杜瑕，杜瑕，杜絕瑕疵，我希望她的人生是完美無瑕的”杜衡難得笑著說“還完美無瑕，倒是攤上了你這個瑕疵的爹”杜衡見狀，也隻是無奈笑笑，畢竟自己做好要對這對母女負責到底，這不僅是杜衡為了洗清罪孽，消磨心中的戾氣，更是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父親的擔當杜衡所在的清水村裡縣城區裡差不多有八裡路，村裡人去縣城從來走路，一來走路也耗費不了太久，二來村裡也少有交通工具剛吃過晌午飯，這對新競的小夫妻便共同從村裡出發，前往東平縣城，不到一個小時，他們便走到了縣城中，剛過城門，集市中琳琅滿目的商品便映入眼簾，杜衡更加堅定了要將娘倆照顧好，唐欣則有心而無餘力來看這些商品，口袋裡冇有錢，家裡也是那樣空洞，那裡還談得上商品，隻是彆讓孩子餓死在這個冬天就行了。

兩人一路也不說話，隻是各自走著，雖然相隔不遠，但是旁人看來，也算不得親密，等到了民政局，兩人很快就領完了結婚證，但在之後給孩子上戶口，添名字的過程中兩人便起了爭執，周圍擠了不少圍觀的人派出所中，一個年輕的警察看著相互爭執的小夫妻也不知如何插足“我是孩子父親，她本該跟著我姓”“你有照顧過我們母女嗎，你有給孩子餵過一口奶嗎，孩子跟著你姓，那本該死在我去尋你的那天”人群中有個大姐出來說道，小夥子，看你和你媳婦也就 二十出頭，既然先前你愧對她們母女，倒不如孩子跟她娘姓，以後能親孃家的親戚人群中傳來了不少讚成的聲音杜衡一怔，心中的戾氣似有所感應，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動著，心跳也變得極快，一時間也無法接話這無法是這個夢境，罷了，我索性順勢而為就好，方纔戾氣又加重顯現了，杜衡心想著警察同誌見狀，也似看明白了局麵，這年輕的女人強勢，便拿起手中的筆開始記錄“索性叫她“唐霞”好了，警察同誌”警察點點頭，順勢拿筆寫了下來杜衡聽此，並非無法接受，也便就此作罷兩人從派出所出來後，杜衡並冇有像唐欣一般著急回村，而是在逛縣城周圍的雜貨鋪，購物中心，雖然手裡拮據，但也不免看看城裡的有錢人的生活改革以後，東平縣也搭上了時代高速發展的列車，僅僅五六年的發展，縣城裡麵己經張羅起了各種商場場所。

眼前的冰箱，電視，都是杜衡從未見過的東西，杜衡一時間變得走不動路了，銷售員見狀，也不免有些無語，終於還是推搡著讓杜衡去彆家看看杜衡也未因此生氣，心想著“等我有一天也來買這些玩意，等著”之後杜衡接連尋問了幾家工廠，國立的鋼鐵廠都清一色的回覆不招人了，但有家做食品罐頭的生產作坊說還缺人手近幾年來，每到冬天，眼見村裡的小孩，人手拿著一個罐頭，或是果乾，或是蜜餞，杜衡尋思這或許是份好生計，便仔細尋問了一番食品作坊的東家，看見有人來找工作，便停下手中的活，拿著毛巾擦了擦手，看向杜衡，眼見得杜衡長得還算壯碩，便滿意得問道：“啥活都能乾嗎，我們這邊要不怕累的，一個月能請假 一次，一個星期乾活乾到星期天中午，你要能乾我給你一塊一毛錢一天”杜衡聽著一連串的話語，也顯得有些倉促無措，但想到家中母女的幸福，還是壓牙一口答應下來杜衡回家後，便和唐欣商量著，讓唐欣幫忙送午飯，每天大概要花一個一個多小時在路上，唐欣起先有些情緒但是受不了杜衡的死皮賴臉，軟磨硬泡，態度終究軟了下來，答應給杜衡送飯，但是讓杜衡每月的工資交 二十八塊上來留給杜衡的也隻有五塊錢，杜衡無奈苦笑，也好也好，讓娘倆過得好些，我就安心了，五塊錢雖然不多，也可夠讓杜衡每日有大前門可抽，這點杜衡還是頗為滿意的。

杜衡開始享受著苦中作樂，也不想著擺脫夢境，也不完全因為唐欣長得頗有姿色，杜衡說不上來原因，但還是可以說，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在八三年的東平縣，杜衡就此得到了長期工一天一塊一毛錢的工資，在東平縣，這份工作隻得算折中，每天無非運貨，清洗，翻炒，和儲存，分銷。

每天七點半到廠進行卸貨，清洗，切塊，中午半個小時吃飯，下午分配到杜衡的工作便是裝罐和用人力三輪送貨到縣裡的小販手中一首忙活到下午五點半方纔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