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個認知,讓許兮顏渾身發冷。
她怔怔的由著慕漠寒給她挑了沈多的珠寶珍玩。
許兮顏坐在房內,望著那些夥計歡天喜地的退下去。
滿屋彆人求不來的華貴珍奇,許兮顏眼底卻不見半分欣喜。
她眼底一片黯淡,木然的坐著。
慕漠寒回眸,就看見許兮顏這幅了無生趣的樣子,心底閃過一絲愧疚。
對不起,許兮顏,本王隻想把你留在身邊。
多想回到五年前,那個時候你滿心滿眼都是本王。
可此時,許兮顏就在他眼前,卻感覺那麼遙遠。
他的眼底倏忽閃過一抹狠意。
哪怕是把你囚住,本王也不會放手!
慕漠寒走上前,彎腰輕輕擁住許兮顏。
他在她耳邊猝不及防的開口:“許兮顏,我們成婚吧。”
第三十六章許兮顏心頭猛地一跳,有那麼一瞬間,她都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可慕漠寒就在她身後,溫熱的身軀正緊緊擁著自己。
他呼吸間的鼻息,也輕飄飄的落在她的脖頸,帶來一陣酥麻。
這些細微的觸感,都在無聲的提醒著許兮顏,她剛剛聽見的是真的。
慕漠寒,居然想娶自己。
若是五年前的許兮顏,聽見這話,隻怕是要歡喜的發癡。
可如今的她,隻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讓她厭倦。
她低垂眼眸,平靜的陳述道:“攝政王,一年前我才簽了奴契,如何能做攝政王妃呢?”
慕漠寒的身軀一僵,這纔想起他逼迫許兮顏簽下的那份奴契。
當年為了羞辱她,他無所不用其極。
他鬆開手,坐到了許兮顏的麵前,雙眼直直的注視著她。
慕漠寒帶著幾分鄭重開口:“當年的事是本王的錯,過兩日本王就把你的戶籍重新落回沈家,你還是沈家的大小姐。”
“沈太師的嫡孫女,做本王的王妃,門當戶對。”
慕漠寒收斂起自己攝政王的驕傲,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承認錯誤。
隻在心底期盼著,許兮顏能重新接受他。
麵對慕漠寒炙熱真誠的眼神,許兮顏卻隻覺得可笑。
曾經的許兮顏求而不得,如今的許兮顏卻再不屑他的感情。
她冷冷的瞥開眼,淡淡道:“攝政王,戶籍可以遷回,那我坐過的四年牢獄呢?”
“你不要忘記,我曾經是罪犯,入過獄,也在大街上接受過百姓的唾罵。”
“這樣的我,還能安然做金國的攝政王妃嗎?”
當著慕漠寒的麵,再說出這些不堪的過往,許兮顏的心比自己想的更痛。
原來不是忘記了,隻是麻木的習慣了。
可她也是人,也會委屈,也會難受。
那些橫格在他二人之間的過往,是如何也不能若無其事的讓它過去的。
它如同卡在許兮顏心尖的刺,拔不掉也時時刺痛她的心。
太遲了,慕漠寒的愛醒悟的太遲了!
遲到她早已不稀罕了!
慕漠寒神情一變,望著許兮顏的側臉,心好似缺了一塊似的。
許兮顏說的冇錯,金國最重視身份的貴賤。
許兮顏那些過往,早就傳的人儘皆知。
這樣的她,要是成了攝政王妃,隻怕不能服眾。
她這一輩子,也再不能踏出攝政王府,更不可能跟尋常貴婦一般出門赴宴交際。
滔天的悔意席捲了慕漠寒全身。
都是他的錯!
是他造成了今日這般的局麵。
鉤心的毒,在慕漠寒心頭肆虐,讓他痛不堪言。
慕漠寒,幾乎是落荒而逃。
許兮顏怔怔的望著慕漠寒離去的背影,咬緊了嘴唇。
倔強的昂起頭,不願眼底的淚花墜落。
晚間。
許兮顏正在床上輾轉難眠,這是她被慕漠寒帶回攝政王府後,第一次慕漠寒冇有前來過夜。
她想起今天白日發瑪⃠麗⃠生的種種,心頭百轉千回,各種思緒在腦海中攪得她不得安眠。
到了深夜時分,許兮顏還愣愣的睜著眼,望著床幔發呆。
突然,一具帶著濃烈的酒味的身軀,從身後貼緊了她。
那人在她耳邊,略帶著一絲哭腔呢喃:“對不起……”許兮顏一怔,不用回頭,就知道此刻在她身後的是慕漠寒。
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也會同人道歉嗎?
還不等許兮顏多想,下一刻,她就被一雙手捧著轉過了臉。
一陣酒味鑽進口腔,慕漠寒吻上了她的唇……第三十七章唇瓣與唇瓣之間的碰撞,讓許兮顏心尖發顫。
她下意識的抗拒,醉酒中的慕漠寒很容易被推開。
許兮顏藉著窗外的月色,怒盯著眼前的男人。
她冷冷的開口:“彆碰我!”
慕漠寒醉眼朦朧的望向許兮顏,隻看見她麵上一片冷漠。
從什麼時候開始,許兮顏看向他的時候,臉上再也冇有笑意,隻有抗拒冷漠呢?
慕漠寒愣愣不願相信,他伸手想再往前靠近許兮顏。
卻被許兮顏狠狠打開他的手。
許兮顏咬牙,一字一句的開口:“慕漠寒,不要再碰我!
我會更恨你。”
恨他?
慕漠寒瞳孔狠狠一縮,心臟位置又傳來肆虐的痛意。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並蒂蓮,這是幾年前許兮顏送給他的。
慕漠寒舉起荷包,遞到許兮顏麵前。
他呢喃著:“你看,荷包還在呢,為什麼你的心意全變了?”
眼前的荷包,讓許兮顏渾身一怔。
這是被慕漠寒隨手丟棄,後來她撿回來留存在沈家的荷包。
曾經,承載了自己滿滿的心意,卻被他棄如敝履。
現如今在看見這個荷包,隻讓許兮顏想起曾經在慕漠寒犯過的蠢事。
這是她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許兮顏狠狠奪過那個荷包,站起身就朝著窗外擲去。
她回眸,冷冷注視著慕漠寒,開口:“慕漠寒,我許兮顏,再無可能迴心轉意愛你!”
一股不堪承受的痛,在慕漠寒心尖氾濫。
他從未如此痛過。
她說她再無可能愛上自己。
她說她隻會恨他!
慕漠寒猛地起身,衝上前緊緊箍住許兮顏,像是想把許兮顏揉進自己的身體。
他用了十足的力道,讓許兮顏一陣吃痛。
低沉的聲音,響在許兮顏耳側。
“許兮顏,本王不在乎。”
相擁的姿勢,讓許兮顏看不見慕漠寒眼底,濃烈欲滴的悲傷。
慕漠寒一把打橫抱起許兮顏,把她重新丟回了床上。
他一言不發的撕扯開許兮顏的衣裳,俯身上去,親吻肆意落在許兮顏身上。
所到之處,皆帶上一股酒意。
許兮顏麵色一白,想躲避,卻被慕漠寒輕鬆抓住腳踝。
就著這個羞辱的壹扌閤家獨γ姿勢,繼續下去。
許兮顏麻木的躺著,身體卻不受控製的起了反應。
她自我厭棄,又憎恨身上的男人,卻無能為力。
許兮顏眼前逐漸迷糊。
不知折騰了多久,許兮顏身心俱疲的睡去。
慕漠寒起身,穿戴好衣物,站在床邊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許兮顏。
他離開臥房,來到許兮顏窗後那一片帶著荊棘的花叢中。
慕漠寒絲毫不顧忌攝政王的身份,輕挽起衣袖,踏進泥濘花地中,彎下腰在花叢中找尋。
那些荊棘劃破他的肌膚,帶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慕漠寒卻渾不在意,隻專心藉著月光,在泥濘的土地上,細細翻尋。
這片花田,當初為了討許兮顏歡心,延綿數裡。
慕漠寒就這樣在深夜,一直找到破曉。
他渾身泥汙,滿手都是荊棘劃破的細小傷口,腰背僵硬的快直不起,腳下也越漸虛浮。
慕漠寒從冇這般狼狽過。
終於,在一朵花根處,他看到了那個並蒂蓮荷包。
慕漠寒蹲下身,欣喜地伸手撿起那個荷包,如獲至寶。
他把荷包細細拍了拍灰塵,生怕染上一絲臟汙。
慕漠寒把荷包攥緊,剛一站起身,眼前就一黑。
他直直栽倒在花田中,濺起滿地花瓣飛舞懸落……第三十八章慕漠寒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守在他床邊的玖鶴。
見他醒來,玖鶴立馬上前說道:“漠寒,是我之前診斷失誤,姬千夜那孫子,他不止下了鉤心毒,還有彆的毒……”慕漠寒一怔,想起自己這段時間,身體確實越來越不濟。
玖鶴見他一臉凝重,寬慰道:“你也彆太擔心,我這次出去,找到了一味包治百病的太魂草。”
“隻要配上古方,什麼病都能根治,很快你就會痊癒的。”
玖鶴說的信心滿滿,他醫術卓絕,祖輩又是十代從醫。
慕漠寒心知不會有假。
隻是,這種神藥,想必極其稀有。
他不由開口:“此藥能治幾人。”
玖鶴下意識回答:“這又不是大白菜!
我千辛萬苦才尋來一株,當然隻能製作一副藥劑,治一人。”
說完,玖鶴就遞過太魂草熬製的藥,說道:“快喝了吧,很快就會好的。”
慕漠寒怔怔望著眼前的藥,突然想起許兮顏。
許兮顏這段時間,慕漠寒是看在眼裡的。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昏睡的時日也越來越多。
慕漠寒想起玖鶴找藥臨行前說過。
許兮顏身上的暗傷不出一年就會複發,一旦複發,藥石無醫。
他不由開口:“這太魂草,也能治許兮顏的舊傷嗎?”
玖鶴一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說道:“你不會是想把這藥讓給許兮顏吧?!”
慕漠寒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玖鶴放下藥,急的跳腳。
他喊道:“你昏迷十日,她一次都不曾來見過你,為了這樣的女人,放棄自己的生機你是瘋了嗎?”
“她真的一次都冇有來過?”
慕漠寒喃喃問道。
“豈止是這樣!
你傷到肺腑,九死一生在昏迷中喊她來,你的心腹去跪求,她都不曾踏進過這屋半步!”
慕漠寒的心,狠狠一顫,隨即漫上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