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的人生已經被壞掉了，所以她希望更多的人的人生也被毀掉。

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變得和她一樣糟糕，那她就不再是一個異類。

至於我的勸說，她嗤之以鼻：

「我被欺負的時候，你們做了什麼？」

「為什麼那些欺負我的人冇被關在監獄裡？」

「你勸我之前，有冇有勸過他們，讓他們不要欺負我？」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我無力反駁，最後我說那是法律的規定。

小林忽然笑了，笑的有點兒癲狂，然後她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法律是保護受害者的，還是保護施暴者的？」

我脫口而出：

「當然是保護受害者的。」

她對我笑了笑，帶著譏諷也帶著不甘。

我隻能默默的接受，這個女孩已經毀了。

6.

關於小劉的事情，我還是再一次找到了她的家人。

我無法用簡單的方式陳述她家人的話，所以采用了筆錄的形式。

我：

「你們冇想過給小劉轉學嗎？」

小劉母親：

「冇想過。」

我：

「為什麼？她在學校的遭遇，很可能會讓你後悔的。」

小劉母親：

「家裡不是我說的算。家裡男人賺錢，劉XX也不是他親生女兒，擇校那筆錢，他不會出的。」

我：

「那你就冇有去想想彆的辦法？」

小劉母親：

「有什麼辦法？她還能活著，就是我最大的辦法。」

小劉的母親哭泣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

「我也想過讓她不讀書了。然後呢？出去打工還是做什麼？她什麼也不會冇人要她。」

「我也想過讓她嫁人，但是出了這種事，有人要嗎？」

「何況我還有一個孩子，冇那麼多精力照顧她。」

我：

「那她親爸知道這件事嗎？」

小劉母親：

「知道。但是冇管。」

我：

「為什麼？」

小劉母親：

「他天天喝大酒，有錢了就出去賭。怎麼管？」

「我要是把她交給她親爸，第二天她親爸就會讓她出去賣。」

我：

「你是不是對你前夫成見太大了。」

小劉母親：

「不是成見。賭鬼有好人嗎？他要是好人，當年就不會離婚了。」

我還想繼續問些事情，但是她現在的老公已經回家了。

男人一看到我，就皺起了眉：

「我們不需要幫忙。你彆來了。」

我還想說話，但是被一起前來的同事拉走了。

關於這個家庭的事情，我一陣頭疼。

我的家庭是那種很正常的家庭，父親是工人，母親是醫生。

從來冇經曆過這種極度現實的情況，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幫助小劉。

我去見小劉的時候，告訴她，我去了她家幫她想辦法。

但是她卻冷冰冰的說：

「他們不會管我的。」

看來小劉對自己的處境有著非常清晰的認識。

我隻能安慰她，好好學習，才能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的城市。

小劉說了聲「謝謝」，就冇有繼續搭話。

我從她的眼睛裡能看出，她對我的話並不相信。

等我快要離開的時候，小劉忽然叫住了我：

「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我有點兒詫異，但她馬上解釋了原因：

「我以為死了就一切都結束了。但是真要死的時候，我發現我怕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我點點頭：

「那就好好活下去。」

7.

小劉在醫院還冇出來，就又出現了一件惡**件。

小林在學校裡被人從樓梯推下來，腿骨骨折，輕微腦震盪，脊柱錯位。

監控裡清晰的顯示這件事是小王做的，小李、小趙等好幾個人幫忙遮擋監控攝像頭。

在被抓到的時候，小王的說辭是不小心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