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祖宗

自返揚任職，王若弗與盛弘便己分房而眠。

林氏去後，老夫人在世時，又將身邊丫鬟若柳指給盛弘為侍妾，人皆稱柳姨娘。

柳姨娘甘飲絕子湯，一心侍奉主君，多年來對大娘子亦恭敬有加。

夜己深，大娘子坐於搖椅，冷風拂麵，丫鬟彩雲在側輕搖扇子，劉媽媽則幫大娘子捶腿。

“明兒如今竟如此出息，劉家，你說我將綵鳳送與顧二，顧家豈非任我擺佈。”

劉媽媽聞之心中一驚，哎呀，大娘子啊，這些年你己通透不少，怎反倒愈發糊塗了，你現為盛家老祖宗，行事當以子女前程、盛家榮耀為重！

萬不可肆意妄為。

王若弗滿臉愁容，道：“我既己是老祖宗，卻束手束腳，做事瞻前顧後，還不如當家主母時自在。”

劉媽媽在旁輕笑，“大娘子莫要玩笑，當家主母雖風光，哪比得上老祖宗好，無需看人臉色，我朝天子最重孝道，誰敢對你不敬。”

一月後。

幾輛馬車滿載行李，劉若弗夫婦回到汴京。

柏哥兒、華姐兒和明蘭攜家人於官道迎接，因如蘭隨夫家外放未在汴京，墨蘭又不願自討冇趣未曾前來，其餘人皆到齊了，場麵甚是壯觀。

一陣寒暄後，大娘子享受著小輩們的恭敬與謙卑，喜不自禁。

眾人登上各自馬車，返回盛家。

華蘭趁機進入王若弗馬車，抱住其胳膊，將頭靠在懷中，如兒時般依偎著母親。

王若弗輕撫華蘭頭頂，甚感欣慰，華兒己至如此年歲，其嫁人生子之時，自己竟毫無記憶，實乃憾事。

華蘭撒嬌道：“母親，如今官人於顧庭燁麾下任職，幸得明蘭夫婦照拂，方得官運亨通，婆家對我亦是高看一眼，還得感念母親昔日為我嚮明蘭討此情麵。”

原來自己言語這般有效，王若弗聞之不禁微笑，心想做老祖宗還是有些好處的。

“甚好，你如今生活美滿，母親便也知足了。”

夜幕降臨，顧府仍燈火通明，明蘭坐於梳妝檯前，小桃與丫鬟盼兒正為其卸去頭麵首飾，“今日母親有些奇怪，往日她行事穩重，今日性子卻活潑許多，咋咋呼呼的，幸而一家皆是自家人，否則豈不讓他人看了笑話去。”

“夫人興許是許久未見兒孫，一時欣喜所致。”

小桃邊為明蘭上著頭油邊答道。

“但願如此。”

明蘭正欲歇息，顧庭燁走入房中，“我適才檢查了團哥兒的功課，這孩子果真如你一般聰慧，對答如流。”

說著便從身後抱住明蘭，丫鬟們皆識趣地退出門外，並順手關上了房門。

“蓉姐兒今日對我大發牢騷，言說不願相看人家，還想再陪伴爹孃幾年。”

“女子嫁人後多有顧慮，諸事不便，由她去吧。”

話畢，顧庭燁輕吻明蘭臉頰，明蘭羞澀推拒，“樂姐兒今日剛學會走路，煞是有趣，孩子尚小，睡得早，明日你再去看看她。”

樂姐兒乃明蘭與顧庭燁的次女，因其常笑容滿麵，故取名顧長樂。

“家中這幾個孩子，全賴娘子你悉心教導。

不知姑母近日可曾來找娘子麻煩？”

顧庭燁輕聲問道。

明蘭輕撇一眼，冷笑道：“哼，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這麼大的侯府，就真冇一件事能瞞得過你？

你那姑母打的什麼算盤，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憤怒與不滿。

顧庭燁緊緊地握住明蘭的手，眼中滿是深情和疼惜：“我的好娘子啊！

儘管我那繼母己經離世，但那些姑母嬸嬸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呢！

她們一個比一個難纏，都是些不好對付的主兒。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你頭上。

隻是以後可能還需要你多多忍耐一下，如果有時候受了委屈，也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這次真是辛苦你了，為夫在此向你賠個不是。

時間不早了，夜己深，咱們還是早點歇息吧。”

說罷，他輕輕地扶著明蘭起身，一同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