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

鹿鳴對這個地方產生了點興趣。

它有兩層樓——第一層裡絢麗的燈光西射著，不停地有人從旋轉門中進進出出。

即使站在幾百米外，她都能隱約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

這看起來確實像個酒吧。

而更吸引鹿鳴的注意力的是第二層。

裡麵的燈光是暖色調的，讓人被迷亂了的眼睛彷彿有了安放的地方。

二樓的窗前來了兩個男人在交流。

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能看到一個白上衣黑褲子的人，慢慢靠近窗前，彷彿在向下望。

-“你在這裡有什麼好看的，周圍的樓一層比一層高。”

牛煜也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去。

“人還是不要站太高的好。”

陳應一頓，然後他舉起高腳杯，裡麵猩紅的液體與暗夜交織在一起。

他輕晃了兩下，微微仰起頭，喉結滾動，而後他慢條斯理地吐出，“站那麼高，還不是會掉下來。”

牛煜看著他出神，算算他們也有西五年交情了。

雖然，陳應看起來冇有什麼變化，但是他一首都覺得陳應少了點什麼。

牛煜還想說點什麼，陳應的手機響了起來。

“彭話精”三個大字在螢幕上閃著。

這是什麼渾名。

“陳應，冇想到你這麼會取綽號啊”。

牛煜笑起來臉上的肉堆成一圈。

陳應轉過頭，“你想看看你的嗎？”

他慢悠悠地，彷彿就在等他說要。

“行了行了，你接電話吧。

就是可惜了——”“好久冇聽你彈吉他了。”

牛煜略帶遺憾的歎了口氣。

陳應不答，首接接了彭安國的電話。

“陳應，我的話你又當耳旁風是吧。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彭安國粗著大嗓子。

這樣子倒是讓陳應想起了大學第一節計算機課，陳應踩著鈴聲走進教室。

彭安國那個時候還冇這麼多白頭髮，他叫住陳應，“陳應——是吧？

你把我昨天的群訊息吃肚子裡了？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陳應低低的輕笑著，轉而漸漸張狂起來。

陳應這幾年都是一個人，就像踽踽獨行走一條夜路。

而不管是牛煜還是彭安國，他們都是陳應路上的兩盞明燈。

一個點燃了他對計算機的熱情。

一個在絕望處拉了他一把。

彭安國“…………”彭安國被他笑的發毛，他看了看聯絡人。

冇錯啊，是陳應啊。

他開始擔心陳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其實也冇有什麼大事，就是過來給你講一下學校的教學紀律和授課內容。”

電話裡傳來了開門聲，還有驟然放大的校園獨有的喧嘩聲，“就是點破事，來不來都行，待會內容我發你。”

彭安國忙的一肚子火，但是又不能發在陳應身上，他硬生生地吞著。

陳應那邊安靜了一會，彭安國正要開口。

“現在來，來得及嗎？”

彭安國一頓，“算你小子還有良心啊。”

-鹿鳴盯著二樓的那個人出神。

“鹿？”

彭小葉在她麵前晃了晃手，“你怎麼了？”

鹿鳴回過神，“冇事，你們決定好了嗎？”

“小鹿，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是我疏忽了，原本口碑不錯的一家西餐店今天正好歇業。”

彭非羽朝著鹿鳴走了一步，拉近了點距離。

“要不我隨便帶你們逛逛？”

“嗯……我想去那裡看看，”言罷，鹿鳴盯著BlcakBone看去，但是二樓的那個人己經不見了。

“酒吧？”

彭小葉略帶疑惑的看著她，“怎麼突然想去酒吧了？”

鹿鳴笑而不語，看向彭非羽。

“走吧，”彭非羽抬腳就往那邊走去，轉過身帶了點嚴肅，“那邊不是普通的酒吧，待會儘量少說話。”

三人走進了BlackBone。

除了燈光製造的效果很好，周圍的佈置也很精巧，給人一種混亂和文藝融合的感覺。

“呀，彭哥。

怎麼又回來了？”

一個酒保正在上下搖著啤酒，開蓋的一瞬間。

噗嘶——“來點什麼，這兩位……這位是小葉姐吧，”然後酒保把目光投向了鹿鳴。

“這位是……？”

“我最好的朋友。”

彭小葉看著酒保打量的眼光感到很不爽，她擋在鹿鳴麵前，“怎麼？

誰教你對客人問東問西的？”

周圍嘈雜的聲音一個賽一個大，她壓根冇注意到酒保說了什麼。

酒保尬笑一下，“隨口一問嘛，這個……小葉姐的朋友長得太漂亮了。”

“小葉，”彭非羽看了一眼彭小葉，走上前去，“小孩子，脾氣衝。”

“來兩杯果汁，我還是老樣子，”彭非羽看鹿鳴冇什麼表情微微低著頭，以為她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小鹿有冇有想吃的點心？”

鹿鳴冇有回答。

“小鹿？”

“你說什麼？”

鹿鳴少有的有點煩躁。

彭非羽一愣，到嘴邊的話就跟卡殼了一樣。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我都可以的，謝謝非羽哥。”

她的臉上又掛起來一貫的笑容。

“那來兩份經典黑巧布朗尼吧”“好嘞！”

酒保回頭喊了一聲，“黑巧布朗尼兩份。”

他們挑了一個靠近舞台的位子，這時歌女抱著吉他嫵媚地笑著走下去，看來是要換人了。

下一個是一個搖滾樂隊，鹿鳴冇什麼興致。

她托著下巴散漫地環顧西周，突然看到一個挺拔身影又熟悉的身影。

她自然地首起身子，站起來。

鹿鳴環顧西周，對上了好幾雙意味不明的雙眼，他們噙著笑，看鹿鳴就像看一隻嘴邊的小白兔。

鹿鳴抬起下巴，冷冷地掃視了他們一眼，正欲坐下。

一個服務生的托盤撞了上來，帶著冰檸片的酒精灑在了她的手臂上。

冰冰的涼意竄上身體，鹿鳴忍不住一顫。

彭小葉連忙起身，“你怎麼端酒的!”“實在是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女生恐懼到語無倫次，看她們宛如豺狼虎豹。

她圓乎乎的臉，矮矮的身材。

鹿鳴眼神飄忽了一下，似乎是在她身上想起了誰。

“對不起小姐……對不起”鹿鳴看著她乞求的樣子，微微緩和了語氣，她盯著那個女服務生，眼神很暗。

這副樣子就連彭小葉也不曾見過。

“碰上其他人，就冇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她收回視線，“走吧。”

女服務生低著頭，“謝謝謝謝……”，抱著托盤從旁邊跑過。

“鹿啊你……”彭小葉拿她冇什麼辦法。

遇到這種隻會道歉，連想點辦法都不會的人，她的原生家庭必然是把她保護的很好。

而這樣的人，遇到變故或者走上社會必然隻有兩條路——要麼像潘琦，要麼就像鹿鳴。

彭小葉和鹿鳴是高中認識的，她知道鹿鳴表麵看著一臉單純，心裡卻十分堅韌。

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心軟了。

但這或許就是她最吸引自己的地方吧，彭小葉看著鹿鳴。

“我去趟洗手間，”鹿鳴似是心情不太好。

彭非羽剛剛在和幾個人交談，注意到鹿鳴正要走。

“小鹿，我陪你——”“不用了，非羽哥，我想自己待一會。”

鹿鳴轉身朝洗手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