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幾分鐘後，張二弟和劉小軍以及那幾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再次對張新千恩萬謝一番後走了。張新掂著他給陳大醉抓的中藥也走了。

“大掌櫃，張新很鬼，他給張二弟和劉小軍配藥時很小心。”醫館學徒小王看了看已經走遠了的張新，他走到唐五身邊：“大掌櫃，我們不知道張新的療傷藥的配方。”

張新當然不會讓滇安醫館的學徒看到他怎麼給張二弟和劉小軍配藥，他還指望他的療傷藥配方掙大錢呢。等以後條件許可時，張新準備建一箇中藥廠生產療傷藥。

張新爺爺組的療傷藥方的治療效果，隻有雲南白藥療效的百分之八十左右。人家的療傷藥叫雲南白藥，張新決定把他的療傷藥命名為中州黑藥。

在大明，商人的地位很低，冇有一定社會地位和經濟基礎，張新不敢生產也不敢賣中州黑藥。接下來的日子，張新除了偶而去滇安醫館給陳大醉抓藥以及給張二弟和劉小軍配中州黑藥以外，他都在備考。

中州黑藥的療效值得信賴，經過多天治療，慣偷陳大醉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張二弟和劉小軍的外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大明四川承宣佈政使司巴山府大昌縣童生張新公子也該參加院試了。大明四川承宣佈政使司巴山府今年的院試明天開考，童生張新公子的書童陳大醉同誌到街上給張新買了考籃等明天考試時用到的物品。

下午，張新正在高升客棧他的房間中專心看書時，有客來訪。滇安醫館首席大夫也是滇安醫館的大掌櫃，唐五先生來拜訪張新。張新房間客廳，張新和唐五分賓主落座後，唐五說道：“張新兄弟，你還是一位童生，失敬啊。哦，張新公子，我們滇安醫館的東家有重要的事和你商談……”

唐五喝了一口水，他偷偷看了看張新腦袋上約一寸長的頭髮後心說，小和尚虛空還俗後成了張新，張新開的療傷藥效果超強，竟然治口好了陳大醉、張二弟和劉小軍的嚴重外傷。操！

來到大明多天了，光頭張新的頭髮長出來約一寸。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大明的男人不理髮，他們隻修剪，整理他們的長頭髮，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張新出門都戴著頭巾。

明天中午，滇安醫館的東家請他去滇安醫館商談重要的事情，張新搖搖頭，他喝了一口水。大概猜到滇安醫館的東家和他商談什麼事，張新說他院試結束後再見滇安醫館的東家。目前，參加院試是張新最重要的事，他要全力迎接院試。

和張新聊了十多分鐘，唐五告辭後走了。張新繼續看書，用心準備明天的院試。院試，是為了取得參加正式科舉考試的資格，先要參加的一種考試，童試之一。各地考生在各府城參加考試，由省裡的提督學政主持，考取者稱生員，俗稱秀才（茂才）或相公。

這個月院試，巴山府各有資格參加院試的讀書人幾乎都來到巴山府城了。高升客棧也住了很多參加院試的讀書人。耳聰目明，這幾天，張新有意無意聽到不少人的議論，他知道四川佈政司的提督學政叫胡居明。胡居明就是巴山府這次院試的主考官。

胡居明是天啟年間南直隸鄉試解元，他鄉試時寫的八股文被收入某本經典八股文文集了。張新仔細研究了胡居明寫的八股文。同一篇文章，有的人認為是一篇花團錦簇的好文章，也可能有的人認為該文章狗屁不通。研究主考官的文風是考生的必修課，張新研究主考官胡居明的文章，他想寫出和胡居明文風相似的文章。

第二天一早，天色黑沉沉不透一點亮光，張新就起床了。這時客棧中也燈火通明瞭，客棧掌櫃和夥計大呼小叫，喊參加院試的考生起床吃飯。客棧掌櫃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熱水和平安麵。

吃過平安麵，張新就掂著陳大醉給他準備好的考籃出發了。巴山府貢院離高升客棧不遠，張新走到貢院時，天還黑著。貢院大門口已經有很多考生了。一個個燈籠把現場照得亮如白晝。四川學風不暢，但巴山府參加院試的考生也不少。

十多分鐘後，貢院大門“咯吱咯吱”打開，一隊士兵衝出貢院，分列大門兩邊。幾十個巴山府的衙役也都站在大門口兩邊。這時，幾個大小官員簇擁著一個身穿大紅緋服官員和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走進貢院。那個身穿大紅緋服官員應該就是四川佈政司的正三品提督學政胡居明。

張新奇怪的是那個蒙著麵紗，女扮男裝的女人，她到底是什麼人？瞎子都能看出那個蒙著麵紗，穿著男裝的人是女人，她竟然隻落後胡居明半步，跟著正三品官員胡居明走進貢院。多天前，有個女孩在滇安醫館大門口旁邊賣身葬父，張新捐給那個女孩四十多兩銀子。當時，這個蒙著麵紗，女扮男裝的女人就在現場。

搖搖頭，張新壓下心中的疑惑，他該入場了。考生魚貫入場，任由衙役或士兵搜檢查抄。張新跟著考生慢慢走到貢院大門口，一個四十多歲的衙役仔細搜了張新的考籃，他簡單搜了張新的衣服。張新記憶力超強，他背了幾十本經典文集，他不需要帶小抄作弊。

最後，衙役讓張新摘掉頭巾，他要搜檢張新的髮髻。有的考生把紙條藏在他們的髮髻中。大明的男人一般不理髮，他們都是長頭髮。考生把紙條藏在髮髻中不奇怪。

張新的頭髮才長出來約一寸，他冇有髮髻。張新摘掉頭巾後衙役驚了一下：“你的頭髮怎麼這麼短？你以前是和尚嗎？”

“長髮即短髮，短髮即長髮，長長短短，短短長長。”考前放鬆一下，張新左手掂著考籃，他右手單手合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附近的人大都笑了一下，坐在貢院內，明倫堂中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女人“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衙役踢張新一腳，他讓張新進入貢院考試。張新的座號是甲寅，他是第一排。領了試卷，坐進他的單間，也就是考舍中，張新把毛筆、墨水、硯台擺好，他就等著開考了。

半個時辰後，天色大亮，雲板響了。多個考場吏員舉著寫著考題的牌子分彆從考舍前慢慢走過，放題。院試考一道四書題、一道五經題。一天時間寫兩篇三百字左右的八股文。把兩道考題抄到草稿紙上，張新認真思考那兩道題。十多分鐘後，雲板響了。這時才能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