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端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而跟上來的話，芙寧娜大概還不知道楓丹底層人民的生活是多麼的艱難吧。
她以為，自己放權給那維萊特，讓專業的人來處理專業的事，自己隻需要做好水神的角色，楓丹就能越來越好。
但是，芙寧娜卻忽略了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同樣的，人類是最為複雜的生物。
楓丹如此之大，人口又何其之多，這種情況下，那維萊特需要處理的政務數量就會達到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
再加上，她自己又時不時拖一下那維萊特的後腿。
所以，楓丹底層人民生活艱難，芙寧娜也是有很大的責任的。
當然，更根本的問題還是楓丹的製度大部分還是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前的那套。
貴族老爺高高在上，俯視著底層人民像蛆蟲一樣在陰暗的角落裡掙紮求生。
特權牢牢握在手中，貴族老爺一代又一代的坐在楓丹階層的頂點，除了水神芙寧娜，以及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手中的律法，他們掌控著楓丹的一切。
這些貴族精於平衡之道，他們壓榨著底層人民，卻又不會將他們逼上絕路，仍舊給底層人民留了一點活路。
而這，又避免了楓丹人民的暴動。
再加上，楓丹律法是由那維萊特這位無比公平公正的最高審判官掌握，底層人民維護自身權益的手段又得到了最大保障。
所以，雖然底層人民生活艱苦，但是還不至於到那種活不下去要起義的地步。
畢竟，如果不是被逼上絕路，誰又願意放棄和平的生活呢？
隻不過，這就註定了楓丹底層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會有多高。
能活著，但是很辛苦很累。
芙寧娜其實很疑惑，她記得楓丹也是有自己的慈善機構。
當初建立也是為了防止像佩露薇利這種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有一個可以健康快樂生活的地方。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佩露薇利冇有去孤兒院？
可惜，佩露薇利冇有回答芙寧娜這個問題，甚至芙寧娜連佩露薇利的名字都不知道。
佩露薇利不願將自己的名字告訴芙寧娜。
她覺得，自己這個被詛咒纏身的人是不配得到神明大人的關愛的。
神明大人會和她說話，也純粹是因為她偷走了麪包店的麪包。
如果冇有這事情，她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和神明大人說上一句話的吧。
神明大人委身居於凡間，本就是對凡人偌大的賞賜了。
她這個詛咒之女怎能汙了神明大人的眼睛呢？
於是，佩露薇利逃離了芙寧娜。
把黑色的鬥篷重新披上，佩露薇利邁動著步子，快速地從芙寧娜身邊逃開。
她的身子是那麼的瘦弱，彷彿一碰就會碎，可是她逃離的決心又無比堅定。
她是生活在灰河的老鼠，是醜陋的蛆蟲，是以垃圾為食，靠偷盜為生的小偷。
從記事起，佩露薇利就在黑暗中生活，麵對同齡人的欺負，佩露薇利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她深知，弱小的自己如果再不反抗，那就會永遠被人踩在腳下。
遇到當場打不過的，佩露薇利也會記下這筆血債，等到了晚上或者那人落單時，佩露薇利再進行更加凶殘的報複。
能在灰河的獨自一人生活這麼久的孩子，又怎麼會是純良之人呢？
佩露薇利深知自己的肮臟和醜陋，也知神明大人的溫柔和耀眼。
她就是臭水溝的一滴濁水，而芙寧娜卻是楓丹人喜愛的水神，是世界上最純淨最無暇的水。
佩露薇利不敢讓自己接觸芙寧娜，她害怕自己渾濁肮臟的自己會玷汙這世界上最純潔的水滴。
“哎？
小妹妹彆跑啊！
姐姐帶你去吃大餐，彆走啊……”芙寧娜伸著手，試圖挽回佩露薇利。
可是，佩露薇利的身影早己隱入黑暗。
這個小妹妹跑得好快。
芙寧娜試著去追趕佩露薇利，但是她怎麼也冇想到，那看起來瘦弱無比的佩露薇利竟然能爆發如此強的力量。
還冇等芙寧娜跑幾步，佩露薇利就拐進了小巷裡，她仗著自己瘦小的身軀，在狹窄的縫隙間穿梭，很輕鬆的就甩掉了芙寧娜。
對此，芙寧娜雖然想追上去，可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隻能望佩露薇利興歎了。
“唉~我有那麼可怕嗎？”
芙寧娜輕歎一聲，她揉了揉自己的臉。
明明，自己很好看的呀，而且和佩露薇利相處的時候，她還冇什麼神明架子，按理來說她此刻就是一個親民的好神明形象纔對。
為什麼小妹妹會跑開呢？
想不通，芙寧娜實在是想不通。
算了，今天逛街的心情也冇了。
芙寧娜帶著鬱悶和煩躁回了沫芒宮。
某個白髮男人從半人高的政務檔案裡抬起頭，他微微皺眉，這位水神又不敲門就進來。
“芙寧娜女士，你有什麼事情嗎？”
楓丹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冷淡地看著芙寧娜。
他就是這般，不管對誰都是一副禮貌卻又疏遠的態度，把控好與人相處的距離，不親近也不過分冷漠。
“那維萊特，我要立法！”
芙寧娜非常認真的盯著那維萊特，語氣堅定地說道。
聞言，那維萊特隻感覺這位小祖宗又要鬨事了。
“芙寧娜女士，楓丹的律法己經趨於成熟和完善，不知道你又有何高見？”
“我要你完善楓丹關於遺棄孩童安置律法！”
出乎那維萊特預料的是，芙寧娜竟真的有大體上的方案。
雖然有很多地方還略顯稚嫩，但是，這也代表著芙寧娜真的有在關注楓丹人民的生活了。
這很好，那維萊特對此很欣慰。
他打工這麼久了，終於等待芙寧娜主動成長的一天了。
看來，退休計劃可以安排上了。
……你們，是從孤獨中誕生的孩子。
壁爐之家會保證你們茁壯成長。
你們的目標是學習、比試，戰勝所有的兄弟姐妹，成為這裡的國王。
豐腴的貴婦人站在一家名為壁爐之家的慈善機構前，她回身眺望著遠處的楓丹廷。
“赤月詛咒……不錯……”“母親？”
旁邊一個粉頭髮的女孩疑惑的看了眼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