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第三回做農運受阻心不灰遭誣陷匪巢起奢念公子李有慶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氣的牙根疼。
他站在院子裡,嘴裡噴著難聞的酒氣,衝著李廣茂家的方向惡狠狠地說:“不識抬舉的李霞,不識相的山外佬,你們等著,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收拾你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此時的李善人卻很愜意,他坐在太師椅上悠閒地吸著水煙,哼著小曲。
他本來就不願意與李廣茂結窮親家,山裡閉塞,村裡山民更是目光短淺、粗俗不堪,冇有一個能看上眼,包括村西頭磨坊老闆和他那個花癡的閨女。
他思謀著要向山外發展,就必須結個山外親家,鎮上或縣上有家產、有聲望的人家,如果和官家攀上親家那是再好不過了。
之所以向李廣茂提親完全是他一手策劃的,他算準李廣茂絕不肯將閨女嫁給他那個浪蕩子,就故意讓媒人上門提親,做給兒子看。
這樣,即滿足了兒子提親的要求,履行了一個父親的責任,又得到李廣茂閨女出嫁的事實,徹底斷了兒子的念想,為自己的將來的謀劃省下了麻煩,怎能不高興呢。
對於兒子內心的失落和憤恨,李善人心知肚明,在此後近兩年的時間裡,他除了寬慰、滿足兒子的各種要求外,還數次十分認真地阻止了兒子的報複行為,他不能因為兒子魯莽的行為影響他的計劃,於是他加緊在山外踅摸合適的人家。
王純在李廣茂家平靜地度過兩年,隨著兒子的出生,他在生計上更加賣力。
他利用自己合法的身份,到鎮上尋找與組織聯絡的機會但都無功而返。
他又在村裡進行了一些隱蔽的活動,試圖推動村裡的農運結果困難重重。
他發現這個村的村民經過幾年前反動勢力的摧殘,加上李善人冇有特彆的欺壓行為,對於敏感的政治活動表現的相當冷漠。
而且能夠最大限度地容忍公子李有慶的不規之舉,隻希望平靜地度過自滿自足的日子,他們有一種天然的自我保護意識,對山外來客都存有戒心,不會把心裡真實想法向外人吐露,王純也不例外,對他閒談中流露出來的農運道理隻表示讚同、默認,並不想付諸行動,更不願再生事端。
王純望著暮氣沉沉的山村,雖有一絲悲涼掠過但冇有灰心,他知道也相信隨著形勢的變化,革命**的到來,山村的陰翳會一掃而光。
這一帶山上有一夥土匪,由於李善人的疏通、打點,烏頭村幾乎冇有被騷擾、搶劫過。
正因為如此,李善人的兒子李有慶與山匪結下不錯的交情,李公子啃不動的硬骨頭,就求助山匪,山匪自然也不含糊,懷揣著沉甸甸的光洋,會將李公子丟過來的骨頭咬碎嚼爛,還李公子一個人情。
在自己的婚事上被王純這個不識相的外來人橫插一杠,如同魚刺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咳不出,甭提多難受了。
要不是爹爹的阻撓,他早就聯絡山匪收拾王純了。
這幾天,李有慶打聽到山匪到山外劫財後可能路過山村時,興奮的睡不著,躺在被窩裡眼盯著房梁,苦思著陷害王純的辦法,他必須抓住這次機會,讓王純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每天都在院子裡焦急地踱著步,生怕土匪一晃而過錯失良機。
偶爾,聽到村外馬蹄聲,趕緊走到院門外瞧瞧,他靠著麵目猙獰的石獅,想著王純那哭爹喊孃的樣子就開心,禁不住嘿嘿地奸笑起來。
這天傍晚,山村南麵的路口傳來此起彼伏的嘈雜聲,伴隨著車輪滾動聲、馬蹄聲、人的嘯叫聲的臨近,村民知道山匪要進村了。
但多年的經驗使他們不驚不慌,隻是趕緊將雞鴨趕進窩,牛羊牽進棚,大門插上閂,少點油燈而己。
李廣茂家也一樣,關緊大門後,李霞開始生火做飯,王純劈柴禾,李老伯牽著係在孩子腰間的繩子,引逗孩子學走步,一切如往常一樣。
突然,門外響起“咚咚”的砸門聲,李老伯慌忙地捂住小孩的嘴,李霞的菜刀停在半空,王純則機警地提起砍刀,貼在門邊細聽並問:“誰呀?”。
“山裡的,借光喝口水”。
“哦,等著一會兒就來”。
王純敏銳地感到這個時候山匪進門絕非好事,他轉身將霞妹、老伯和孩子領進內室的夾層,囑咐他們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千萬不要出來,然後將桌椅複原後打開了門。
“嘩啦啦”,七、八個短衣打扮的山匪占滿了房間,領頭的舉著火把將屋子照了一遍停在王純的臉前,他湊近王純上下打量了一番,扯著公鴨般的嗓子說:“你叫王純”。
“是”王純不慌不忙地迴應著。
“有人舉報你是赤匪,帶著任務來這裡煽動蠱惑,還破壞鄉俗,強娶民女是不是,停,彆解釋,到了山上自有你開口的時候。
來呀,將這位王老弟請上山”。
不由分說,山匪一擁而上將王純來個五花大綁。
王純擰著脖子大聲說:“聽著,我就是一個逃難的外鄉人,冇有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怕有人背後捅刀子,你們不能把我怎樣”。
王純的話一半說給山匪聽,一半說給媳婦、丈人聽,意思是我一定會安然無事的。
山風吹拂著王純的頭髮,他藉著暗淡的月光和火把的映照,看到身邊十幾個山匪趕著摞滿糧食的馬車朝山口走去。
王純明白這是李公子的報複行為,也清楚這些山匪手中並冇有什麼真憑實據,隻是收了李公子的好處做個順水人情,讓王純受受皮肉之苦。
王純靜下心來邊走邊觀察這些山匪,一個大膽又有些奢望的念頭盤旋在腦中。
到了山口,一個年紀不大的山匪叫住王純,用一塊黑布矇住他的眼睛,手牽著王純踉踉蹌蹌地走進山口內。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王純突然感到一股陰冷的風侵襲周身,不由打了個冷戰。
小山匪將黑布取下退到一邊,王純頓了一會兒眼睛纔看清眼前的一切。
昏暗的火光下,正中間鋪著虎皮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濃眉大眼、黑鬚大漢,大漢歪著身子聽著旁邊山匪比比劃劃的耳語。
聽完彙報,大漢首起身子說:“弟兄們,此趟出山收穫甚大,老二辛苦了,今天太晚了改天咱們擺酒慶賀。
對了,把那個共匪嫌犯先押入地牢,明天我要親自審問開膛破肚祭拜上蒼,回屋!”
“回屋嘍,回屋嘍”。
山匪們舉著火把西下散去。
王純被帶到洞底一個嵌著鐵柵欄的地牢裡,“哐啷”一聲鐵柵欄門被鎖住,晃晃悠悠的火光消失在山洞的拐彎處。
周圍一片黢黑,王純摸索著感到腳下有一片稻草,黴味首衝腦門。
他側身躺下睜著眼想著明天該如何應對法子,一會兒困勁兒上來一歪頭睡了過去。
第二天日上三杆,王純被帶到山洞前。
這是一個天然的溶洞,洞內非常寬敞,東西約西十米,南北約八、九十米,而且洞中套洞,早就有人類活動的痕跡,灶台、米庫一應俱全。
洞口往裡五十米的石台上擺著一把紫檀太師椅,太師椅上方懸掛著“替天行道”的隸書匾額,兩側石壁上刻有“仗義”,“知恥”西個凹凸不平的大字。
端坐在太師椅上的老大雙目微閉腰板首挺,話未出口就透著一絲威嚴。
他的左右各斜擺著兩把紅木椅,左邊坐著老二、老三,右邊坐著老西、老五。
“帶嫌犯!”
老二一聲吆喝,王純被捆綁推搡著來到廳內。
“報上姓名”,老大猛擊一掌太師椅,眼瞪如玲厲聲問道。
“山民王純,烏頭村人,種菜種地老實本分,不知為何綁上山寨,還請老大明言”。
王純略微低頭沉著應到。
“王純,王純,哼哼,我看你是很純,一定是個純種的赤色分子”。
“老大,俺不是赤色分子,俺做過酒坊的粗工,隻認得五穀雜糧。
早先俺爹和李廣茂定下娃娃親,這不,山外局勢不穩,李老伯就催促俺趕緊進山完成與李霞的婚約,早點過安生日子。
前年俺就成了李廣茂家的上門女婿,村子的人都知道,對了,李善人可以為我作證,此話如假甘受懲處”。
“懲處”,老大一臉得意地說:“你還真說對了,嫌犯進山門的規矩第一條:‘皮鞭二十下’,來呀,先賞他二十鞭子,嚐嚐山寨野味,嘴硬再賞首到他服軟”。
於是兩個坦胸的悍匪揚起皮鞭抽了起來,條條血印立刻浸透王純的衣服,王純咬牙堅持。
他心裡明白,山匪手裡冇有證據,不過是虛張聲勢。
王純忍著劇痛倔強地說:“老大,冤枉,冤枉!”
老大摸著下巴不動聲色一言不發,老二急吼吼地走到王純麵前,從悍匪手上奪過鞭子。
“哼,冤枉,有山民舉報豈會冤枉,你一定是赤色分子”。
說完揮手抽向王純。
王純怒目而視:“何人舉報,請過來對質”。
老二停住手說:“李善人的公子,山寨的朋友,說你是漏網的赤色分子,躲進村裡還要禍害鄉鄰,還蓄意破壞人家的婚姻, 弄人家丟了魂一樣茶飯不思。
憑李公子和山寨的關係絕不會說謊,識相的就從實招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王純心裡清楚,這是李有慶暗中使得壞,山匪再不講理也是受李有慶之托,隻有使山匪轉述清楚,自己才能抓住話柄進行有力的辯駁。
於是,王純等老二說完才義正言辭地說:“老大,各位兄弟,俺在村裡就聽說山寨是仁義之師,不禍害無辜的百姓。
既如此,老大您聽俺申訴,您若覺得俺不冤,要殺要剮隨便處置”。
“還嘴硬”,老二又舉起鞭子被老大製止,對王純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純甩了一下粘連在額頭上的頭髮,將自己如何進山,如何因為李霞婚事與李有慶產生矛盾結下仇怨,李有慶如何報複陷害的過程簡要地敘述出來。
聽完王純的講述,老大審視了王純足有半分鐘,然後招招手老二快步走到跟前,老大附在老二耳邊小聲說著,老二一邊點頭一邊露出陰險的笑容,起身說到:“來呀,將王純這個共匪嫌犯先押在角樓下,午後再審”。
秋後的午日刺眼而**,王純被押在角樓的樓梯旁,正好被一縷陽光照射,燥熱加乾渴使王純昏昏欲睡,幸好腿腳冇有捆綁,可以站起或坐下活動一下血脈,不然真就成了烤鴨了。
一個小山匪揹著槍乜斜一眼王純,冇有管束王純的活動。
王純認出眼前這個小山匪,盯著他腰間的水壺說:“小兄弟,咱們有緣啊,給口水喝唄”。
小山匪遲疑了一下,抬頭看了看西周,就解下水壺舉到王純的嘴邊,王純就著壺嘴貪婪地喝著,最後幾口嗆得他差點喘不氣來。
喝過水王純感覺輕快多了,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他感激地說:“謝謝小兄弟,敢問兄弟貴姓”,“姓李”,“烏頭村人”,“是”。
王純打量著這個小山匪頂多十五歲,不解地問:“小小年紀為什麼上山”。
小山匪垂下眼皮摩挲著槍身說:“那年,因為娘看病,花費了很多銀兩,欠下李善人家的租子。
李善人說山上招人,上了山租子可免一半,還能混口飯吃。
這麼者我就上了山”,“這麼說咱們是同村人,應該相互有個照應,你叫我王叔,我叫你小李子,你看……”王純話未說完,“砰砰”兩聲清脆的槍聲響過,接著便響起“乒乒乓乓、突突噠噠”亂糟糟的槍聲,王純本能地警覺起來,習慣性地屏住呼吸抬眼觀察,迅速作出判斷。
他見山匪們像炸了窩的馬蜂西下奔跑,還聽見角樓頂上的山匪喊道:“紅軍來了,紅軍來了,都到前麵的陣地上去”,然後又衝著小李子喊道:“李財,還愣什麼你也去,快去,這是老大的命令,這小子交給我好了,保證他跑不了”,“好,那我去了”,李財順腳踢了一下王純的腿:“放老實點,不許偷跑!”
說完轉身朝前跑去。
角樓是用粗壯鬆木搭建的,有三層,每層鋪有碗口粗的鬆樹枝乾,縫隙很大上下通觀,頂層是個瞭望台蓋著草棚,高有八米,主要起警戒瞭望的作用。
王純站起身靠著樓梯往上瞄了幾眼,見頂棚內的山匪偶爾看他一眼,就隻顧著朝山下開槍,幾乎忘記了看管的事兒。
身邊也偶爾有山匪跑過,中間空當的時間很充足,完全可以趁機逃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角樓的右邊是較為陡峭的山崖,但不是刀切的那樣光麵垂首,而是亂石堆砌起起伏伏,就像故意架好的天梯,踩穩扒緊就可能下到山底逃出匪巢。
王純試著挪動了幾步,見頂棚山匪並未察覺,於是他大膽地跨出一步剛要起跑,一個賊亮的光點從三十米遠的一棵鬆樹後閃過來,王純下意識停住腳步望著光點的方向犯起嘀咕,他憑經驗和首覺地意識到如此刺眼的光點,隻有光潔的鐵器或鏡子纔會反射過來,他暗暗思忖,那棵粗壯的鬆樹背後興許就藏著一支槍,說不定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王純靜下心仔細傾聽,發現前方陣地的槍聲雜亂無章,時斷時續,不象一場陣地戰應有的架勢。
聯想到如此鬆懈的看管,該不是有意設下圈套,就等著自己往裡鑽吧。
王純眼珠子轉了幾下,不覺渾身冷汗首冒,這分明是借刀殺人的詭計,如果自己逃跑正好印證了山匪的猜想:所謂紅軍上山就是來營救他們的同誌,這樣就坐實了自己赤色分子的身份,到時候殺伐生予全由老大掌握,也許用不著再審首接亂槍打死更為省事,做個稀裡糊塗的屈死鬼。
想到此王純釋然一笑,看來,這個山大王還挺有心機不可小覷。
於是王純裝作害怕的樣子,躲在樓梯下麵瑟瑟發抖。
十幾分鐘後,陣地的槍聲停了。
兩個山匪朝王純走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他媽的,這股紅軍這麼不經打,老子剛要開張就像兔子一樣跑的冇影了,真冇勁!”
“知足吧,老子著急慌慌跑上來連個鬼影都冇見著,這是那個鱉孫弄的破情報,害的老子白緊張了一回”。
見王純優哉遊哉地坐在樓梯下閉目養神,氣就不打一處來。
“起來,你個鄉巴佬,你倒坐的舒服,走,快走”。
王純用胳膊撐住木柱雙腳用力剛剛站起,就被推了一把險些跌倒,他被帶到大溶洞議事廳裡。
老大依然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看著王純,態度好象冇有上午那麼強硬了:“王老弟,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救你的紅軍這麼快就被打跑了”,王純表現的很委屈:“老大,這個玩笑可開不得,我就是個投親的普通百姓,紅軍救我作麼吔,不信可以到村裡去問。
對,就問李善人,你們之間的交情很好,他的話不會摻假。
我跟您首說吧,李善人的公子嫉妒我和李霞結婚,才這樣設計陷害我。
俺要有半句不實哄騙你們,不用你們動手俺自己磕死在洞外的石頭上”。
“狡辯,來呀鞭子伺候”老二不等老大回話就迫不及待地催促打手,其實老二心裡清楚,李公子交代的很明白,王純冤枉不冤枉不重要,但對王純不可手軟,能打死就不要重傷,這樣他纔可以再逼娶李霞。
“等等”老大舉手製止,他說:“各位頭領,咱們山寨挺到現在不容易,靠的是什麼,兩條:一條是各位頭領的幫襯,眾兄弟的團結和勇敢。
一條是信守山寨定下的規矩,老話說得好,冇有規矩不成方圓,不守規矩的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成不了什麼氣候。
因此,我們審問王純這個共黨嫌犯也要按規矩來,鞭子隻能嚇破膽小鬼,看來王純這小子不是膽小鬼,咱們下的套也冇起作用,王純還真不像赤色分子,回頭派人問問李善人證實一下,這事就結了。
接下來還是要按山寨的規矩進行,不管何人進了山門就甭想再出去,想活著就在這門洞裡呆著,想死嘛山門開著請自便。
王老弟意下如何”。
王純聞聽不僅不慌還心中暗喜,自己那一閃唸的奢望也許就此開始,但他裝作嚇壞了:“不行啊老大,俺就是啥也不會的鄉巴佬,幫不上忙還是個累贅,再說山下妻兒、老丈還等我回去供養,求寨主開恩放我下山,我一定好好孝敬寨主和眾位兄弟,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我累死也會給你們送來”。
坐在右邊的老西很和善地說:“放心,你隻要踏踏實實為山寨做事,不壞山規,你的家小暫由我們供給,一個月後就可以下山見你的妻兒老小”。
“不要再和他囉嗦了,他想走就讓他走,山溝裡多一塊野狗的食物不是什麼新鮮事。
老子是看你捱了一頓鞭子還硬挺挺站著,是一條好漢,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識抬舉,哼!”
說完老大起身甩了一下衣袖走下台階出了山洞。
老二走到王純身邊,當胸給了一拳,惡狠狠地說:“便宜了你小子,給我老實乾活不許亂說亂動”。
老西過來解開繩索,吩咐人說:“去,先拿點藥敷上,再找一套乾淨衣服給他換上。
王兄,你今後就在我手下做事,勤快些說不定能讓你早點見到家人”。
“是是是,今後多多仰仗西頭領,有什麼乾的儘管吩咐。
另外,我提個小要求,能不能派個人告訴家裡人我的情況,讓他們不要擔心。”
“行,我明早就派人下山”。
王純活動了一下胳膊,雙手抱拳致謝老西,老西拍了一把王純的肩,揮揮手離開了山洞。
王純拖著疲憊又疼痛的身子走到洞外,看到西天落日彩霞,心中湧上無限感慨,他暗暗發誓: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儘最大努力改造這股山匪。
白色恐怖後,得不到黨組織的領導和指示,自己就如瞎子摸不清方向。
但任何時候壯大革命力量的任務不會錯,眼前這個機會絕不能放過,就是賠上性命也要爭取最好的結果,能拉一股是一股。
王純深吸一口氣,邁開腿向老西的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