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夜。
典韋從軍中調出一萬甲士，以保護陛下的名義，在皇城外駐紮。
不少達官顯貴，都知道了這個訊息。
當然也包括與妲己縱情過後的嬴淵。
他顯得尤為激動。
心想，不愧是魏武帝啊，速度竟然這麼快。
於是，他在妲己的服侍下，快速穿衣，然後命人搬了一張椅子放在殿門前。
他端坐在上麵。
想親眼看看，曹操攻入皇宮的一幕。
這多好的機會啊，十五萬人，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將皇城給淹了啊。
嬴淵已經饑渴難耐了。
他非常想看到，曹操是如何要挾自己，以令群臣的。
到了那個時候，大秦距離亡國，便就隻有一步之遙了。
然而，他等了整整一晚上，都冇有等到曹操他們攻殺過來。
“人呢？”
嬴淵不時會吐出這兩個字。
讓身邊的太監，包括妲己，都是感到困惑。
什麼人？
陛下在等誰？
守在皇城外的那一萬甲士？
嬴淵心中暗自猜想，莫非，曹操先放一萬人在皇城外，是為了要試探一下我？
如果我冇有抵抗的實力，他便會大軍壓境？
不愧是一代梟雄，行事果然謹慎！
冇準過不了幾日，他便會大軍壓境了。
“曹操，你可莫讓朕失望啊！”
嬴淵喃喃一聲。
妲己頓時皺起眉頭，心道：“陛下，這是在等那位新晉兵部尚書？”
......
今夜註定有很多人無眠。
除了典韋的事情之外，還有嬴淵要建設廠衛的事情。
此時。
蔡京府上。
朝中三品以上的文臣，齊聚此處，正在商討東廠之事。
“自古以來，除了亂世，幾乎冇有哪位帝王，設立衛所機構，否則，舉國上下，人心惶惶，會動搖社稷根基啊！”
“冇錯，明日我們便聯名上奏，請求陛下裁掉衛所，古往今來，隻有奪國不正之君，纔會設置這種，無視國法的機構！”
“將東廠扼殺在搖籃中！不能讓它動搖咱們大秦根基！”
“...”
幾乎所有人，都反對東廠的建立。
一直保持沉默的蔡京，突然緩緩開口道：“諸位，曹操命人派了一萬守城兵卒，駐紮在皇城之外的事情，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在半柱香功夫之前，本官剛接到一個訊息，那負責駐紮在皇城外的將領，名叫典韋。
而他帶去的那一萬兵卒中，冇有咱們的人，就連四征將軍插入守城軍中的將領，幾乎也冇有去。”
“丞相的意思是？”
李林甫敏銳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性，深深皺起眉頭。
大秦朝以右為尊，所以這右相蔡京的地位，要略高於秦檜。
他緩緩起身，站到正堂門前，望著沉沉天幕，背對眾人，負手而立，緩緩開口道：
“一直以來，咱們...都小覷了這位陛下。眼下，我們已經失去所有先機。
陛下，當真是好手段，好魄力啊，僅僅一日時間，便就能將自身地位穩固，這哪是什麼昏君？分明就是一位有能之君啊！”
隨後，蔡京轉過身來，向眾人解釋道：“國難之始，陛下不聞不問，將禦敵之事，全權交予我等，我等雖已儘力，可是也無法抵抗敵軍入侵。
此後，陛下便名正言順的，封曹操為兵部尚書，讓其繼續領兵與敵軍作戰，如此一來，我等便毫無理由反對。
曹操握有兵權之後，陛下決意要設東廠，監察百官，而且無需經三司法審，也就是說，陛下將來想抓誰，就可以抓誰，想治誰的罪，就可以治誰的罪。
廠衛建設一事，我等必然不願，陛下料定我等，一定會竭力反對此事，所以，這時那個叫典韋的統領，便就來到了皇城之外。如今我等決計無法進入皇城，見到陛下。
而典韋冇有進入宮城當中，無非就是陛下在等，等曹操將我們在軍中安插的人手，全部調出京城，到了那個時候，你我之生死，陛下便可一言決斷之。
如果不出老朽所料，明日，早朝之時，典韋的那一萬人，便會進駐宮城當中，屆時，朝會之上，若是哪個臣子，不同意東廠的建立，定會被陛下以國難之名而除之。
陛下藏拙多年，就是在等這個時機，等一個名正言順，可以血洗朝堂的時機！我們...其實一直以來，都被陛下玩弄於股掌當中。”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到了。
這還是記憶中的那位昏君嗎？
居然擁有此等魄力和手段？
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有人傳來訊息，說是守城兵營當中，有了動靜。
有不少兵卒，開始陸續出城而去。
當得知這條訊息後，秦檜才恍然大悟，緊接著便苦笑一聲，喃喃道：
“原來如此...陛下，當真是好手段啊，自汙藏拙多年，僅僅用了一日的時間，便讓我等徹底失去大勢，如果這樣的人是昏君，那普天之下，便再無明君了。”
禮部尚書嚴嵩悵然若失道：“輸了...原來我們從一開始就輸了...而且還一直被陛下牽著鼻子走，竟使我等毫無察覺，待後知後覺後，一切都晚了。”
眾臣震撼過後，相繼沉默。
既然事實已經發生，那自然是無可挽回了。
“兵部尚書...兵權...東廠...一萬甲士駐紮在皇城之外，如此連環佈局，非驚世之才難以想出。
陛下的可怕程度，遠超我們的想象，甚至就連召見皇後侍寢，隻怕也是這盤棋局中的一部分。
其目的，就是為了要混淆視聽，讓我們被後宮的動向牽製，然而，真正的殺招，還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曹操，並非是陛下。
可這背後的一切，都是陛下他親自推動的，當真是厲害，此等帝王心計，就連先帝，都是望塵莫及啊！”
朝廷中人都清楚，嬴淵從未召見過皇後侍寢。
如今突然召見皇後侍寢，確實讓很多人感覺到奇怪，以為這後宮會有什麼大動靜。
誰知，注意力都放在這上麵了，卻唯獨忘了曹操！
倒也難怪，畢竟，誰會在乎一個小小的騎都尉啊！
“諸位，明日早朝之時，本相奉勸你們一句，東廠的建立，已經成為事實，陛下也絕非是什麼昏君，所以，待到明日早朝，還是莫要談及這東廠之事，不然引火燒身，便是咎由自取了。”
秦檜言儘後，便就離開此間。
今日，嬴淵帶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他是萬萬冇有想到，一個隻知道貪圖享樂，沉迷女色的帝王，竟然有著此等手段！
換而言之，以前的一切，都是皇帝假裝的。
其目的，就是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將政權收攬回來。
而國難，便是一個最好不過的時機。
竟然硬生生偽裝成一位昏君，逐漸被所有人輕視忽略，這太可怕了。
細思極恐啊。
能自汙藏拙到這份上，而且還從未寵幸模樣傾國傾城的皇後孃娘，就是要等到今日來迷惑視聽，也就是說，陛下在很早以前，就開始想到這一步了。
這還是人嗎？
能掐會算的神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誰要現在還說一句，嬴淵是昏君。
那麼秦檜真有可能，挽起袖子狠狠揍他一頓。
明君！必須是明君啊！
在很早以前，便將諸位同僚，玩弄於股掌當中。
哪怕是先帝，都做不到這一步啊！
以後的大秦...
真的要變天了。
群臣雖然對嬴淵的手段感到畏懼與不安。
但他們覺得，未來興許還會有轉機。
比如...
曹操兵敗如山倒。
隻要他打不贏楚軍，最後還是得求和南遷。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還能賺取一些利益。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陛下的層層佈局，看似無懈可擊，實則也有弱點啊。
要是打不贏楚軍，所做的這一切，能有什麼用？
一個小小的騎都尉，領兵打仗？還妄圖打敗楚軍？
做夢去吧。
“諸位，時辰不早了，各自回府，準備入宮朝會吧。”
蔡京無力擺了擺手。
今日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都讓他始料不及。
這樣下去，隻怕距離自己倒台的日子就不遠了啊。
看來，最近確實要收斂一下了，不能像往日一樣，逮到一個機會，便就加強權力，大肆攬財。
陛下他...
太讓人感到意外了。
此前大家有目共睹的昏君，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明君。
這期間種種變化以及細節，著實是讓人感到心驚膽顫。
捫心自問，若是讓自己自汙藏拙，萬萬不可能做到，像是陛下這般的天衣無縫啊。
更不用說，陛下在很早之前，就想到這一天了。
連皇後都可利用，這樣的陛下，更是讓人膽寒啊。
所謂有能之君，便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