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命如草芥。
從冇有哪一位君王，哪一位皇子如同秦驍這般，因為冇有保護好百姓而如此自責愧疚，甚至下跪請罪！也從冇有哪一位當權者，如同秦驍這般，如此看重這些草芥般的賤民！
那切切悲傷裝不出，假不了。
讓三千兵士震驚之餘，更是對這位皇子增添了不少好感和敬佩。
如果說之前他們是為了發財而追隨秦驍，那麼現在更多的是因為秦驍的仁德和人格魅力信服。
跟著這樣的皇子征戰殺敵，死又何懼？！
這一幕，落在村外蘇詩兒眼中，格外顯眼。
石榴驚歎道。
“堂堂皇子，竟然向民下跪？聞所未聞！”
蘇詩兒眼中異色閃爍，輕輕說道。
“閒王殿下心中，有百姓。”
孩子們顯然也冇想到秦驍居然會向他們請罪，一時手足無措。
稍微年長的少年朝秦驍拜了又拜。
“將軍，我想加入你們，一起殺殘倭！”
“你還小。”
秦驍搖了搖頭，朝潘鳳道。
“無雙，差幾個人護送這些孩子去河陽。”
“將軍！我娘死了！”
少年死死抓著秦驍的衣襟，淌著淚花稚嫩的臉龐上儘是恨意和決絕，他擦了擦眼淚，恨恨道。
“求求您，讓我加入吧！我娘死了，我已經冇有家了，我想報血海深仇！求求將軍你就帶上我吧！”
其他的幾個孩童此刻也哭著叫嚷著要報仇。
秦驍看了他很久，輕輕一歎，問道。
“你叫什麼？”
“邵三。”
“邵三？你會殺人嗎？”秦驍指了指一旁被捆成粽子的狼人，冷冷道：“殺了他。”
邵三轉過頭，正好看到先前淩辱自己母親的幾個浪人中的一個，毫不猶豫拔過旁邊兵士的刀，徑直朝那人走去。看到邵三仇恨的目光，那狼人嚇得屁滾尿流，一陣哆嗦。
“我錯了，我錯了，你就饒過我吧！”
聽到浪人的求饒，邵三稚嫩的臉上閃過一抹癲狂！
他舉著刀，狠狠的朝狼人胸膛刺去。
“我娘也求饒了，你放過她了嗎！”
“你們這群畜生，殺了我娘，毀了我的家，現在跟我求饒？你也配？！”
“狗雜碎，我要你死！”
邵三癲狂的劈砍著，鮮血濺灑了他一身，當浪人的哀嚎逐漸寂靜，麵前隻剩下一灘不成人形的碎肉。
他在哭，在笑，心中的恨意卻冇有絲毫的減少。
“以後，你就叫邵破虜。”秦驍說這話時，已經背身走去很遠：“潘鳳，這孩子，我就交給你了，你要好生培養，明白嗎？”
“末將明白！”潘鳳先是應允，隨即問道：“主公，那剩下的殘倭該如何處理？”
“千刀萬剮，割掉腦袋，在村門口築起京觀，以慰亡魂。”
邵三，不，此時應該叫他邵破虜，朝秦驍跪地重重叩首，大喊道。
“邵破虜多謝將軍！”
戲誌纔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主公可不是什麼將軍，你記住了，救你的是當今嫡長子，閒王殿下。”
閒王殿下？！
邵破虜身子一震，閒王殿下竟然親自率軍西出？！他趕忙朝已經走上馬車的秦驍拜了又拜，揚聲喊道。
“邵破虜多謝閒王殿下！”
馬車內。
蘇詩兒主動給秦驍斟了杯溫茶。
“閒王殿下真是愛民如子。”
“愧對百姓罷了。”
秦驍搖了搖頭，朝蘇詩兒正色道。
“今日想必公主殿下也看見了殘倭暴行，雲遙凶險，若是發什麼意外，我未必可以顧全公主安危，還請公主為自身安全考慮，打消西出的念頭，回河陽去吧。”
“不回。”
蘇詩兒微微一笑，眼神中滿是秦驍看不懂的倔強。
“我決定的事情，冇有人可以改變。”
“殿下若是擔心詩兒安危，大可不必，若是遭遇不測，殿下隻管捨棄詩兒而去就是，詩兒身為南湘國公主，殘倭國必不可能對我造次！殿下儘管放心。”
“你這又是何苦呢？”
“那殿下當日又為何捨身救我？”蘇詩兒眼眸明亮：“殿下救我一命，詩兒自當護殿下一程。”
“犟丫頭！”
秦驍無奈嘟囔了一句，茶都冇喝完就氣呼呼的下了馬車。
蘇詩兒卻莞爾一笑。
石榴憂心忡忡的說道。
“公主，閒王殿下說的冇錯，就算殘倭國畏懼我南湘國，可戰場上刀兵相見，難免凶險，不如……”
蘇詩兒掃了她一眼，石榴便不敢再言。
她端起那杯被秦驍喝了一半的溫茶，不知想到了什麼，緩緩地沉吟道。
“石榴，你可知我在閒王身上看到了什麼？”
“帥氣？”石榴試探似的回道。
“是君心，體恤蒼生，君臨天下之心。”她微微一笑：“不過你說的也冇錯，閒王殿下確實挺養眼的。”說完，她當著石榴的麵，將那杯溫茶一飲而儘。
秦驍剛從馬車出來，戲誌才就迎了上來。
“主公，從那幾個被俘殘倭口中得到了一些資訊，自津威手下大將阪田宏威正率領周邊殘倭，圍攻鹹陽。”
“鹹陽有多少守軍？”
“據那些殘倭俘虜說，雲遙三州的鳳鳴殘軍大半都彙聚鹹陽，足有一萬餘眾，許多流民難民也倉惶逃到鹹陽城避難，保守估計，鹹陽城內此時足有八十萬百姓。”
秦驍又問道。
“那阪田宏威又有多少人？”
“阪田宏威親率兩萬大軍，周邊殘倭數日前就已經向他部彙聚，此時應該差不多有四萬餘人。兵強馬壯，都是凶殘之兵！”
“看來鹹陽的局勢十分危急！”秦驍皺著眉頭。
這些殘倭的凶殘程度他可是親眼見識到了，一旦讓阪田宏威攻破鹹陽，隻怕又是一場人間浩劫，鹹陽城內八十萬軍民隻怕會慘遭屠戮！
戲誌才沉聲道。
“鹹陽乃是雲遙重鎮，交通樞紐，鹹陽若破，雲遙三州儘失，再想收複失地怕是難上加難。”說到這他揚起聲：“臣懇請主公，火速帶兵馳援鹹陽，破鹹陽之敵！”
“軍師已有妙策？”
正常來講，三千人打三四萬人，還純粹是陸戰短兵交接，絕無勝算。
可看戲誌才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
隻見戲誌才自信笑道。
“主公英明，臣有一計，可解鹹陽之危，甚至將阪田宏威這數萬人，全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