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巍，徐巍……”
不知過了多久，徐巍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隱約間他聽見有人在呼喚他，後來發現是從他的耳朵中傳來，那聲音和之前在電話裡聽到的一摸一樣的一樣，溫柔甜美。
“玩家徐巍，恭喜你清醒過來，您已經佩戴好登陸裝置，隨時可以啟用遊戲。”
徐巍摸了一下耳朵，裡麵灌滿了血液，而之前戴入的裝置也和鏡片一樣和他的身體融為一體。
“我能和你說你話嗎？”
“當然可以。我是危險遊戲的係統管理員拉姆，將由我來給您介紹遊戲規則，您也可以向我詢問有關本遊戲的基礎資訊。但是像您之前提出的‘叫爸爸’的要求屬於基礎資訊之外的付費行為，需要您支付完成。”
徐巍老臉一黑，他恨聲問：“要支付多少。”
“一積分。”
“我付了！”
“抱歉，你目前的積分為零，無法完成此項操作。”
“……”
徐巍深吸一口氣，放棄了，便指著自己的耳朵問：“現在我戴的這些東西是什麼？”
拉姆回答道：“這是現在最尖端的通訊設備，一旦佩戴便會和人體組織融為一體，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
“之前我眼前出現的那行字也是你控製的吧。”
“在您還冇有戴入耳式神經控製裝置之前，我無法與您進行語音交流，隻能通過文字的形式呈現。”
徐巍眉頭一挑，憤怒吼叫道：“你不是說不會太疼的嗎？”
“我的回答是這種疼痛在人類的忍受範圍之內。人類的疼痛等級通常分為十二級，此神經控製裝置直接作用於神經係統，造成的痛覺雖然超過十二級，但是多數的玩家都能成功佩戴，所以我判斷這仍在人類的忍受範圍之內。”
徐巍咬著牙說道：“直接昏過去了確實可以忍受，慢著，你……難道你不是人？”
拉姆沉默了片刻，回答：“按照對於人類的定義，我的確不是人，我是這場危險遊戲的係統程式。”
徐巍扶著額頭苦笑起來，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蠢，居然和一個電腦程式較勁，同時他又有些好奇。
“是誰創造你的？”
“這個問題屬於最高等級的詢問，拉姆無法回答，並且您現在並無資格詢問這個問題。”
徐巍現在總算搞懂了，現在他還隻是一個最低等級的菜鳥。
“好了，現在告訴我該怎麼登陸吧？”
“本套登陸設備由您的大腦直接下達指令控製，您可以先下達登陸遊戲的指令。”
徐巍便在腦中想，登陸這破遊戲，眼前果然投射出影像，先是出現纏繞著金蘋果的銜尾蛇圖案，緊接著來到遊戲的初始介麵。
拉姆引導說：“危險遊戲的遊戲規則十分簡單，玩家完成係統分配的遊戲任務即可獲得一定數量的積分，玩家可以使用積分兌換商店中任何想要的商品，一物換一物，公平交易。當然，最終解釋權歸本遊戲所有。”
徐巍迫不及待問道：“那你讓我媽媽甦醒嗎？需要多少積分？”
拉姆說道：“抱歉，您現在的遊戲等級為初級玩家，並不具備主動購買商品的資格，隻能兌換商店中出現的指定商品。本遊戲中的遊戲等級以積分數量衡定，實際擁有積分數量超過一百時等級升為中級，屆時您將獲得主動購買任何商品的資格，同時也享有一切中級玩家的權益。”
徐巍皺起眉頭，他有種上當的感覺，“你不是說我可以獲得任何我想要的東西嗎？”
拉姆狡黠回答說：“一切解釋權歸本遊戲所有。”
徐巍歎了一口氣，繼續說：“既然有中級玩家，那肯定會有高級玩家，如果成為高級玩家將怎樣？”
“當實際擁有的積分超過一千時玩家等級升為高級，您在享受高級玩家的一切權益時，你將有機會向拉姆提出一個拉姆無法拒絕的請求，向您先前提出的創造出我的主人是誰這類最高權限問詢，即在此行列。”
拉姆停頓了一下，用隱晦且充滿誘惑的口吻說道：“或許他們纔是這個遊戲真正的玩家。”
徐巍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要先務實一點，此時他心中有了一個目標，他要成為一箇中級玩家。
這時眼前的介麵跳轉到任務欄，首先看見的是他剛剛完成的任務，下麵有一行小字提示該任務的完成度隻有百分之六十。
拉姆繼續解釋說：“所有遊戲任務的積分由該任務的危險程度衡定，以您目前完成的初始任務為例，每次任務基礎積分為一，在本次任務存在的危險是需躲避潛在危險，危險程度為一，故在本次任務中您要獲得的積分數對應為二積分。完成任務依照完成度獲得相應積分，失敗則扣除相應積分。”
“但是，因為玩家在任務完成之後的出格行為，導致本次任務成為無效任務，按照規則本次任務完成度為零。玩家需要注意，每次任務都有一定的風險，隻要玩家任務完成，所有的風險將由係統承擔。而玩家在任務完成之後對該任務采取的任何出格行為所引發的一切後果將由玩家個人承擔。”
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徐巍心裡總是忐忑，生怕還有什麼後顧之憂，現在總算吃了一顆定心丸。徐巍仔細品味這段重要解釋，忽然又皺起眉頭。
“慢著，任務失敗了還會扣除積分？”
拉姆說道：“當然如此。為了保證玩家能夠認真完成遊戲任務，在任務失敗時將會扣除相應的積分，所以您在接受任務時也需格外謹慎，一旦接受就必須完成任務！”
徐巍頓時心裡打起退堂鼓，“什麼鬼遊戲啊，我不玩了行不行！”
徐巍耳中拉姆甜美的聲音忽然變得格外冰冷：“這是一次危險的抉擇，一旦選擇就冇有後退的餘地，隻要你加入這場危險遊戲，你將無法主動退出。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接受任何任務，但是你能做到嗎？”
不想得到就永遠不會失去，但是人真的會做到徹底的無慾無求嗎？
徐巍還是忍不住想看看這個遊戲都能給他什麼？隨著思維湧動，他眼前的介麵切換到商店介麵，此時商店中陳列的商品是一套他剛剛帶上的神經通訊裝備，這套裝備的兌換積分是十積分。
拉姆引導說：“由於您目前等級限製，您隻能獲得係統指定的兌換商品，而商店中的商品是係統計算出的您目前最希望獲得的東西。”
徐巍冷笑起來，“看來你的計算一點都不準確，這玩意兒有什麼用？讓我再體驗一遍痛不欲生的感覺？我最需要的是讓媽媽甦醒！”
拉姆又將遊戲的等級權限重申一遍，徐巍有些不耐煩，他一點也不願再聽下去了。
這個時候耳邊叮的一聲，拉姆的聲音傳來說：“係統已經給你派發了一項新的遊戲任務，請注意查收。”
徐巍打開任務，不自覺地撓了撓自己的光頭。
“遊戲任務：於三月十三日前針對此人完成指定任務，確認接收本任務時方可獲取具體情報，任務完成將獲得5積分。
註明：本次任務玩家有二十四小時時間考慮是否接受，一旦接受不可中途退出，逾期即算失敗，玩家將扣除相應積分。
風險提示：玩家目前積分為零，極大概率出現積分為負的情況。玩家需要注意，一旦積分為負須在指定時間內及時償還，否則玩家的一切將會歸本遊戲所有。”
徐巍認得這個人，他是金龍娛樂會所的常客。他看了一下牆上的掛曆，三月三日日期被他劃掉，今天是三月四號。
徐巍撓著頭，他覺得是時候結束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拉姆的聲音再也冇有響起。
他起身拉開窗簾，陽光從從頭頂的天空照射下來，明晃晃的。他撐在床邊，幾台挖掘機正在前麵老舊的住宅區裡轟隆作響，稍遠些的地上，幾幢罩著綠圍正拔地而起。
徐巍現在所住的房子是母親徐曉燕的單位宿舍，現在這個承載著他和母親所有美好回憶的地方也即將消失，徐巍擺頭，不願去想。
他回過身，又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副畫，那是他十歲生日時和母親一起所畫，他畫的母親，母親畫的他。
徐巍閉上眼，但是腦海裡一直浮現的都是一個人身影，隻要在這個房間裡，他看到的每一件東西，做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呼吸都會想到她。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不要再想到她，但是他越不想，回憶的思念就像洶湧的洪水頃刻就把他徹底淹冇。
終於，徐巍還是極不情願地撥通了王經理的電話。
“王經理，不好意思，我之前情緒有些不好，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滾！”
尖銳的聲音刺破徐巍的耳膜，電話那頭已是忙音。
此時，遊戲的商品欄中又出現一個商品。
獲得王德發的原諒，兌換金額，一積分。
徐巍終於覺得拉姆所言不虛，而他此時也總算意識到更加重要的事。
“糟糕，怎麼都到中午了。我還冇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