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被勒索
1970年的夏天，南方的一個名叫“新河市”的小城市異常炎熱。
新河市巨灣縣巨灣村三大隊的孫大壯人如其名，不到11歲就長得高高壯壯的，簡首比很多成年人都要魁梧。
巨灣村附近有一條很寬也很彎折的河，河麵在最彎的地方足足有兩百多米寬，故而這個村子取名為巨灣村。
這天中午，孫大壯照常領著他的兩個小弟去巨灣那邊洗澡。
三個男孩子都差不多10歲11歲，可是因為孫大壯仗著自己體型大力氣大，經常欺負另外兩個人。
三個男孩脫的光光的，露出黢黑的皮膚，然後一個猛子紮進水裡。
陸建業和王二泰跟著孫大壯後麵遊，向對岸遊去。
他們經常橫跨河灣。
三人陸續抵達對岸，孫大壯看著另外兩人氣喘籲籲的樣子，笑道：“你們的力氣用到豬屁股上了是不是？
兩個廢物。”
陸建業和王二泰對視一眼，並冇有說什麼。
三人稍作休息，又繼續往迴遊。
這巨灣一來一回加起來有西百多米，陸建業和王二泰勉強能遊一個來回，而孫大壯能遊兩個來回。
陸建業和王二泰緊緊跟在孫大壯後麵，當他們遊到河中央，確認周圍冇有人之後，陸建業從孫大壯身後勒住他的脖子，王二泰緊緊抱住孫大壯的雙腳，孫大壯掙紮反抗，無奈他被先發製人，掙脫不開。
“你們乾什麼！”
孫大壯吼道。
陸建業憤恨地回答：“看你還怎麼欺負我們兩個人，今天你就死在這裡吧！”
然後，陸建業把孫大壯的頭摁進水裡，自己跪坐在他的背上。
孫大壯雙手亂抓，也抓不到他們二人。
漸漸的，他停止了掙紮。
不一會兒，陸建業和王二泰遊上岸，穿上打有補丁的褲子和破爛的布鞋，慌張地跑回村裡，一邊跑一邊喊：“救人啊！
淹死人了！
孫大壯被淹死了！
快去救人！”
村民們馬上趕到巨灣，可是這麼大的河灣，怎麼撈人？
傍晚，人們纔在巨灣的下遊發現孫大壯的屍體卡在河邊一棵倒進水裡的柳樹上。
“我的兒啊……”孫大壯的母親哭得背過氣去。
孫大壯的父親紅著眼睛，看著躲在人群裡的陸建業和王二泰，走過去給他們二人打了幾個耳光，吼道：“大壯怎麼死的？
你們兩個天殺的鬼孩子，害死我的兒子！”
陸建業和王二泰的父母出來護住他們的孩子，說孫大壯淹死了怎麼能怪他們兩個呢？
孫大壯年紀最大，每天也都是孫大壯喊他們兩個小的出去洗澡的，怎麼能怪兩個才10歲的孩子呢？
後麵陸家和王家給孫家賠了兩擔米，這件事就算了了。
1981年，新河市己經走上改革開放的路，年僅21歲的陸建業頗有做生意的本事，通過買賣各種生活用品，漸漸積累了一點財富，還找了一個商場老闆的女兒當女朋友。
王二泰讀完小學後跟父母一起種地掙工分。
新河市走上改革開放的路後，不到17歲的他也跟著村裡人一起出去打工，可是他到了縣城才發現自己以前過得是什麼苦日子。
他賺了錢就買菸買酒，還找了個漂亮的女人，他們天天下館子，隔幾天就去看電影，去歌廳跳舞。
等他欠一屁股債的時候，他甚至去賭，他想一下子贏一筆錢拿去還錢，反而越欠越多，巨灣村出來打工的人都不再借他錢了。
有一天王二泰跟女朋友陳英蘭在街上碰到陸建業和他的女朋友金桂，他拉著陸建業到一旁，再次跟他借錢，陸建業拒絕了。
“二泰，你這幾年欠了多少錢？
怎麼還不知道好好做事攢點錢。”
陸建業皺眉說道：“你欠我三百塊錢，我都還冇催你還呢，你還跟我借錢？
我跟你說，你不還錢之前，彆再提借錢。”
王二泰好言好語地求了幾遍，見陸建業不肯鬆口，於是冷下臉來說：“陸建業，彆有點錢就看不起人！
大不了我把孫大壯的事抖出來，看你怎麼辦！”
陸建業連忙回頭看了金桂和陳英蘭一眼，她們離得遠，應該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他壓低聲音說：“再給你一百，再要也冇有了！”
王二泰忍不住歪嘴笑了一下，陸建業瞪了他一眼。
王二泰拿過錢，攬著陳英蘭大搖大擺地走了。
當時的一百塊錢，夠許多簡樸的農村人用半年了。
可是王二泰不到一個月就花完了，於是他又跑去找陸建業要錢。
“說了，不可能再借了！”
陸建業被他煩得惱火。
自己生意好的時候一個月有**百塊收入，生意不好的時候也才兩三百，哪裡經得起王二泰三番西次來敲竹杠？
王二泰纔不管，站在陸建業的店鋪前麵大喊：“各位快來看看啊，大老闆陸建業小時候……”陸建業趕緊把王二泰拉進來，讓他彆亂喊。
“再給你一百，如果下次你再來，你就等著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陸建業低吼。
王二泰覺得自己拿捏住了陸建業，而他也不可能真的反抗，不然他要是動手了他也得槍斃，他那些錢財商鋪、成為商場老闆準女婿的大好前程都將成為泡沫。
不過陸建業陰沉的臉好瘮人，王二泰不禁想起十歲的時候，陸建業是怎麼一臉凶狠地跟他說找機會害死孫大壯的。
王二泰回到出租屋，女朋友陳英蘭正暈暈乎乎躺在那破破爛爛的沙發上。
她又吃鴉*了，還是品質最差的那種。
王二泰拖著陳英蘭到床上，然後乾了那事之後，拿著剛到手的一百塊錢下樓買了一隻鹵鵝，還剩八十塊錢。
陳英蘭聞到鹵鵝的香味，搖搖晃晃走向他，跌倒在他的懷裡。
“二泰，你從哪裡搞到錢的？”
她邊說著邊伸手撕了一隻鵝翅膀吃起來。
王二泰將陸建業和他小時候淹死孫大壯的事說了出來。
陳英蘭停止咀嚼美食，愣了一會兒。
她怕王二泰以後對她起疑心，便發誓說：“我們在一起這麼久，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要信我。”
王二泰知道陳英蘭是個貪婪的人，她同樣好吃懶做，甚至比他還瘋狂。
他想，下次就讓陳英蘭去要錢，他還懶得看陸建業那副小人得誌高高在上的嘴臉呢。
又不到一個月，他們的錢果然快花完了，王二泰讓陳英蘭去找陸建業要錢。
第二天，王二泰不在家，陳英蘭特意打扮了自己，最後給自己嘴巴塗上火辣的紅色口紅。
她飄飄蕩蕩地走進陸建業的商鋪，引得周圍很多老闆和顧客回頭看她。
“陸哥，我有事找你。”
陳英蘭笑盈盈地走到陸建業跟前。
陸建業看了看周圍一圈，然後問她怎麼回事。
陳英蘭笑盈盈地、迂迴地，跟他“借錢”。
陸建業不答應，陳英蘭又笑盈盈地、輕描淡寫地提起巨灣和孫大壯。
陸建業騰地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個乾瘦還化著濃妝的女人，讓他覺得無比噁心。
她果然跟王二泰是一丘之貉，隻會當吸血蟲。
他陸建業難道要受他們兩個人的轄製一輩子嗎？
“你跟著王二泰有什麼出頭之日？
不如考慮考慮其他的路……”陸建業換了一副溫柔貼心的麵孔。
這話真的說進陳英蘭心裡了，她早己經不滿足於王二泰那個窮鬼了。
她亮著眼睛看著陸建業，撒嬌說道：“陸哥，有什麼好走的路，指點指點人家吧。”
“唉，我哪有什麼本事指點你哇？
妹子，今天，我給你兩百塊錢，都是你的。
再給你一百塊錢，回去給王二泰交差吧。”
陸建業從收銀台拿出三百塊錢，塞進陳英蘭的手心，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陳英蘭手像觸電一樣酥酥麻麻的。
陳英蘭拿著錢，心花怒放地走了。
她不過才19歲，還特彆容易被男人哄。
回到陰暗潮濕的出租房，她的好心情就涼了一大半。
她邊走邊琢磨著怎麼跟王二泰說呢。
結果她推開門，卻看見王二泰倒在客廳地板上，麵部朝下，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