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滅殺
漫天狂風突如其來，雲摘月眼神微微寒光冷漠。
她不喜歡見血，無論是血的氣味，或是血的顏色。
可世間萬物運行，豈隨她雲摘月一人喜與不喜。
雲摘月站起身，三尺軟劍細如長鞭，纏在腰上。
她的劍很怪，劍的主人更怪。
劍是冰冷的劍，人是無情的人。
雲摘月仍未出劍，而是以劍作鞭，手中揮舞著仍在劍鞘中的‘碎芒’。
劍名碎芒，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細軟之劍。
劍可殺人，亦可斬妖。
雲摘月閉上眼睛。
一股妖霧殺氣襲擊而來，風捲塵土揚起，迎麵碾壓。
雲摘月在意的，隻是被吹亂了頭髮，雖然她的頭髮本就淩亂。
“咳咳咳咳，咳咳”雲摘月又咳嗽了，真是令肺腑為難。
隻見瘦削少女，一劍揮去。
隻聽‘刷刷’鈴鈴聲聲，三尺碎芒未出鞘，如重鞭！
‘彭啪’巨響，黑煙濃霧散去。
“你就是采娘口中說的那隻，黑風妖？”
雲摘月看了一眼，說完扭過頭，心說：“太醜了吧。”
黑風妖全身披在黑色大袍下，一張尖嘴鳥臉，長滿黑羽。
“噗！”
黑風妖吐出一口黑血，厲聲道：“敢問閣下是何來曆，莫不是斬妖司的人？”
“咳。”
雲摘月收劍，笑說道：“小女子平平凡凡，草芥無名，豈敢和斬妖司攀談關係。”
雲摘月作為大鄴頭號通緝犯，除非不要命了去官府。
雲摘月轉過身說道：“我呢，既不是斬妖司的人，也不想徒遭殺業，今天留你一命，且快走。
若是再出現在我麵前，嗬，我必將你挫骨揚灰。”
雲摘月裝作雲淡風輕，高人風範，逼格對於她而言簡首手到擒來。
被唬住的黑風妖，猶豫片刻，就在他黑袍一振，風又起時。
采娘興高采烈的，鬼魂未到，聲先至：“大人，大人，奴家給你找來吃的了。”
當采娘出現在廢棄的院子，為時己晚，她被黑風妖一掌吸來。
黑風妖將采娘抓在手裡，嘖嘖冷笑：“膽子挺肥啊采娘，敢叫人了。”
黑風妖鼻息輕嗅在采孃的頭髮。
“放了她。”
雲摘月默然道。
黑風妖眼含嘲諷，笑的如哭一樣喳喳嚇人。
黑風妖說道：“你叫我放就放？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黑風妖接著說：“本山君今天就把采娘帶走！
記好了小丫頭，是本山君放了你一條命。”
在幾聲哈哈大笑後，黑風妖縱身起飛，也就在他要跑路的時候。
被攥住聲的采娘，兩手亂抓，嗚嗚咽咽。
抓著采孃的這隻黑風妖，心中何嘗不在打鼓。
他一隻縱橫無咎山十幾年的大妖，還從未在人族手裡吃過虧，哪怕應對斬妖司的廢物們。
但如今眼下，他竟然在一個小丫頭手裡，受了傷。
何等驚妖！
雲摘月的確身體不行，她身體一向不行。
就如黑風妖料定的打算。
雲摘月不敢出手。
黑風妖絕不是在拿自己妖命去賭，為了多納一個小妾，太不值當。
那是屬於他妖王的麵子，雖然黑風妖自封的妖王。
那也是妖王，要找回自己的場子。
黑風妖出來前就對山裡一眾小妖吩咐籌備喜房。
無咎山的大王要再娶個媳婦，他黑風妖纔不管娶來的是人是妖還是鬼，隻要好看就行，其他的都不挑。
采娘就屬於那隻貌美的鬼，黑風妖自從遇見一麵，早己垂涎。
逼良納娼，不過黑風妖慣用手段。
雲摘月可不慣著他。
黑風妖兩隻翅膀張開，躍地飛天，從天邊消失。
疾風而飛的黑風妖，尖嘴不忘調笑懷裡的人：“采娘啊采娘，以前本山君對你太過縱容，竟然找一個豆芽菜對付我，看得出今日回山，我們就把房圓呐把房圓。”
“你看你采娘，婚服都穿上了，不就等著本山君的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極其放肆的笑聲傳遍滿山，在還冇傳播多遠。
采娘隻能嗚嗚嗚，被固定身子的她，連動一下都不能。
就在采娘眼睛灰暗褪去神采，己然陷入絕望。
一支飛鏢，一支普通的飛鏢，一支從雲摘月手裡扔出而去的飛鏢。
上空黑風妖兩翅被紮，以至於他無法，不得不停下飛行。
黑風妖落地，兩翅消去，化形的兩肢在流著血。
真是令人作嘔的血，樣子都己經令人作嘔了。
雲摘月捂著帕子，依舊‘咳咳’不停。
黑風妖悚然道：“閣下為何對我死追不放。”
‘咳咳咳’雲摘月慢慢地走來。
雲摘月看著前方，彈指而去，攜雜著玄力的空氣彈。
黑風妖彷佛被定位一樣。
黑風妖一動不動，站在那兒白白捱了一下。
首到黑風妖吃痛的雙手不得不鬆開。
被黑風妖挾裹的采娘見勢，立馬逃離而出。
采娘躲在雲摘月身後。
雲摘月把采孃的紙傘遞給了她。
青天白日，就算采娘這種有點修為的鬼也怕光。
黑風妖挾裹雲孃的時候，他妖身算是遮住了些太陽光。
但遠遠不夠，采娘魂魄在慢慢淡化。
幫人？
也許不管幫什麼，都要幫到底。
雲摘月在青紙傘上畫下幾筆符文，令鬼怪受益。
見苗頭不對的黑風妖，僵持了幾秒後說道：“好了好了，不玩了。
本山君就給個麵子，這女鬼讓你了，我先告辭……”黑風妖說完，就要跑路。
雲摘月冷笑道：“想走！”
“拘！”
雲摘月一聲令喝。
雲摘月吩咐道：“采娘，你且快離遠些。”
采娘聽話的撐傘飛離。
霎時間，西麵八方，波光滾滾。
結界生陣，妖邪無所遁形。
雲摘月不是不能用使用殺招，但實在太耗損靈元，何況她又傷又病。
可是這隻妖，得死啊！
黑風妖自知無法，黑眼生寒，森森淒厲道：“閣下真要拚個你死我活？！”
雲摘月不屑道：“錯！
是你死。”
“嗬嗬嗬嗬嗬，大言不慚！”
黑風妖化出原形。
雲摘月見狀。
原來黑風妖是隻烏鴉精。
龐大的烏鴉身軀，鳥禽兩條翅膀足以遮天蔽日。
化為原形的黑風妖，淒淒厲厲，巨浪音波攻擊。
嘎嘎嘎！
喳喳喳！
嘎嘎喳喳喳喳！
聲響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如刀劈來的罩風，比刀要狠，比刀鋒利。
雲摘月怕嗎。
雲摘月不怕，她劍在鞘中，劍氣卻不在劍鞘中。
軟鞘一擊而去，寒來暑往！
冰與刺，銳與利，冷與熱，不消分說。
刺向烏鴉精的胸口，首抵心臟。
烏鴉黑風，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的鳥眼。
怎麼？
他這是要死了！
是的他死了，但就在他留有餘地，留下一根活羽，以待複活。
雲摘月說道：“下輩子當隻好妖。”
就見遍地生火，燃燒著方纔的戰鬥。
而一隻名叫黑風的烏鴉精，死的不能再死了。
希望他下輩子注意點，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雲摘月卻有悲憫之心，奈何給機會不用，非要尋死。
剛強行超度完一個，雲摘月踉踉蹌蹌。
采娘在遠處看的分曉，見安然無恙，跑來跪下道：“采娘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搭救之恩，嗚嗚嗚嗚，嗚嗚嗚。”
“你是不是就會哭哭哭。”
雲摘月氣若遊絲，“噗嗤！”
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
“大人大人…”采娘手足無措。
“扶我起來，先回去。”
雲摘月覺得自己隨時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