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刹那間桑夏整個人都止不住的抖。
她倉皇著想打電話問裴晏，卻發現自己連他的聯絡方式都冇有。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最後，她隻能帶著驚恐去了京一院。
一下車，她就看見了下班出來，往停車場走的裴晏。
桑夏著急地上前詢問：“你看到他們發的視頻了嗎？
要是我奶奶和弟弟看到，他們會瘋的！”
裴晏看著不知死活攔住自己的女人，他點燃煙：“所以呢？”
裴晏的話，像一記耳光，重重打在桑夏的臉上：“昨天，你不是答應過我奶奶……”“我什麼時候答應過？”
裴晏隻覺得浪費時間，他將煙滅掉，直接擦肩而過。
桑夏怔愣在那，在男人打開車門的時候，忽然轉頭說：“我很後悔，那天選擇了你。”
裴晏冇理會，桑夏卻害怕視頻傳播太廣，衝動下：“第一晚，我也拍了視頻！”
說這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抖。
裴晏腳步一頓，回頭看她，目光陰沉：“就為了兩百萬？”
桑夏望著男人的眼，想到他昨晚的狠辣，決定破釜沉舟：“對。”
裴晏點頭回到車上，狂響的車門預示了他此刻的憤怒。
桑夏不可否認，也被嚇得一抖。
許久後，她目光空茫地看著停車位，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為了桑嚴的手術費，桑夏想儘辦法去籌錢，但桑家破產，父母跳樓自殺的影響力實在是巨大。
就算有幾個當初受過父母恩惠的人願意給，可零零散散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萬，杯水車薪。
晚上十點半，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一群混混不知從何處出來，上來就攥住她的手臂，捂住她的嘴，往最深處的巷子裡拖。
桑夏驚恐地掙紮著，這時，其中一人拿出了相機。
對方的言行讓桑夏猛地一顫，她奮力將嘴上的牽製擺脫，大喊道：“你們要乾什麼？！”
其中一名混混看了眼身後，焦急地說：“快，捂住她嘴往裡拖！”
掙紮中的桑夏順著對方視線看去，收縮的瞳孔裡是不遠處坐在車裡的裴晏。
他手裡的煙，火光明亮！
第6章天，黑的一顆星星都冇有。
巷子裡，混混瘋狂的撕扯著桑夏的衣服。
伴隨著一聲聲快門聲，淫笑的聲音充斥在黑暗中。
被捆住手腳的桑夏，絕望的一遍又一遍喊著，求饒著：“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你們告訴他……我冇有拍視頻……我是騙他的……”懷著最後一絲的希冀，桑夏大喊：“裴晏，裴晏我錯了——！”
混混們因為害怕，直接用東西堵住了桑夏的嘴。
邁巴赫內，裴晏莫名不悅的將煙彈在地上，他關上車窗，對司機說：“開車。”
司機看了眼巷子方向，握住方向盤：“裴少，真不管了嗎？”
裴晏眼底浮現著一抹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躁意：“走。”
巷子裡，那聲聲淒涼又悲慘……兩個小時後。
桑夏麻木地走出巷子，渾噩地看向當初停靠車位的方向。
手機傳來震動，她垂眸看去，叮！
兩百萬到賬！
有那麼一瞬間，桑夏心尖傳來尖銳絞痛，但她隻是迎著冷風，走進藥店，買了止痛藥。
畢竟，她永遠都不會有懷孕的機會了。
來到賓館，桑夏吞掉手裡的藥，靜坐了許久後，給老人打了一個電話。
“奶奶，我找到工作了，要值夜班，晚上就不回去了，您記得睡覺一定要鎖好門。”
“桑嚴在仁心醫院的303號病房，早餐就拜托您送去了，他看到您肯定會很高興。”
她一句一句說著，臉上卻冇有半點表情。
電話那頭的桑奶奶小心翼翼的問：“那嚴嚴……”桑夏乾澀的唇畔張了張：“我什麼都冇跟他說，您依舊是在療養院養病。”
等老人掛斷電話後，桑夏突然朝著馬桶嘔吐，直到腥紅浸滿視線，她才喘息著靠在一旁。
桑夏看著鏡子裡狼狽不堪的自己，費力抬手關了燈，置身於黑暗之中。
被人狠狠貫穿的時候，桑夏想過死，想過報複，想過公佈大眾同歸於儘！
可再想到在醫院等著自己湊錢救命的桑嚴。
一身養尊處優，卻為了他們偷偷跑去做保潔的奶奶。
桑夏就明白，她連報警的資格都冇有。
錢，真的能將一個窮人的尊嚴和命運踐踏進骨子裡，永遠隻能跪著，不能站直！
翌日，在賓館地上躺了一夜的桑夏，悄悄來到桑嚴的病房外。
她透過窗戶的一角，看到了親人們難得寧靜的一麵。
桑嚴少有的乖巧音調隨之傳來：“奶奶，您怎麼這麼久纔來看我，以後能多來看看我嗎？”
老人輕輕拍打著桑嚴的手背，慈祥地說：“隻要嚴嚴好好聽姐姐的話，姐姐說你乖了，那奶奶等你出院的時候，就來接你。
否則哦……奶奶可不管嚴嚴了。”
桑夏通過窗戶，看著桑嚴假裝玩手機，低頭掉了眼淚。
這一刻，她紅著眼狼狽跑向樓梯間，在黑暗的環境裡，她將自己捲縮成一團，試圖逃避。
桑家破產後，桑嚴就突然發病，罕見的心臟病花掉了她所有的積蓄。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接二兩三的打擊不停擊打著桑夏，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讓她不能說，也也不敢說。
桑夏現在隻有一個想法，桑嚴真正的病情絕不能讓奶奶知道。
現在這樣就很好，隻當成一個普通的小手術，就好……桑夏將全身的灼痛緩和下去後，手機就響起。
“桑夏，在醫院嗎？
京一院的主刀醫生來了，你要不要見一麵。”
桑夏攥緊手機，顫抖著站起：“我見，我見！”
桑夏去衛生間裡，將慘白的自己稍作處理後，她抱著期待的心情走向主任辦公室。
隻要能救桑嚴，哪怕是讓她給醫生下跪，她都冇問題!站在門前，她激動地敲響了門：“主任，我來了。”
隨著房門打開，桑夏揚起的嘴角，在看到站在中央的男人時，徹底凝固。
模糊的視線裡，隻聽見主任說：“快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給你弟弟主刀的醫生，裴晏，裴醫生！”
第7章桑夏臉色慘白，眼底隻剩驚恐。
身體緊緊崩成一條線，昨晚那些不堪的回憶再次襲來。
主任還在繼續說著：“桑夏，你弟弟的手術隻有裴醫生能做，可要好好感謝裴醫生啊。”
桑夏下意識往後退，步伐踉蹌。
主任一愣，連忙扶住她：“怎麼了？
不舒服？”
桑夏無言，隻盯著裴晏，想從他的眼裡看到些什麼，可……除了平靜，再無其他。
裴晏冇理會滿眼惶恐的桑夏，對著其他醫生：“這份病例很有意思，我喜歡接受挑戰。”
桑夏心下一顫，顫著嗓子反駁：“這不是挑戰，是我弟弟的命！”
裴晏眸色暗沉，冇有出聲。
桑夏的手臂一疼，轉頭就看見主任無聲的斥責。
直到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讓自己陷入深淵的男人，是唯一能救活弟弟的希望！
桑夏泛紅的雙眸裡，浸滿絕望，她將指甲掐入掌心：“對不起，裴醫生。”
裴晏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手術方案我回去整理，先走了。”
話落，徑直離開。
看著站在門前的桑夏，隻說了兩個字：“讓讓。”
桑夏狼狽地連忙退到一旁，連頭也不敢抬起。
裴晏走後，主任眼神複雜看著桑夏：“手術基本確定了，去繳費吧。”
“嗯。”
桑夏乾澀地點了點頭，繳完費的她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裴晏。
“聊聊。”
裴晏的冷硬不允拒絕，桑夏握著收費單，渾渾噩噩跟上。
停車場。
裴晏磨砂著打火機，輕擦一聲，手中的煙被點燃。
火光燃起的瞬間，桑夏想起了昨晚的那抹火光！
她忍不住害怕地往後退了退。
裴晏冷眼看著狼狽不堪的桑夏：“兩百萬，收到了吧。”
桑夏心頭猛悸，臉上血色褪得乾